徐悠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句:真他孃的冤家路窄。
這人以前也是三建的工程師,比自己晚兩年進廠,名叫蘇成澤。挺狂的一個人,從他進廠徐悠就看他不順眼,也曾經揪著他的失誤整過他幾次,沒想到兩個人又在這裡碰上了。徐悠的心情立刻打了個折扣,他前年就聽說這小子嫌南方的一個工地條件差,一氣之下跳槽走人,沒想到居然也跑到隆盛來了。
就這麼一個對視,蘇成澤顯然也認出了他,嘴角挑了挑,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呦,徐工,好久不見。”
徐悠冷眼看著他,沒出聲。他的禮貌也是分人的,對著這麼一個因為嫌棄宿舍沒有獨立衛生間就能撂挑子不幹的人,他實在客氣不起來。
蘇成澤轉頭對旁邊的人笑著說:“莊總,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徐工,也是三建出來的。據說是行業內最年輕的總工。”本來是挺好的一句話,被他用一種刻意奉承的調子說出來,怎麼聽都有股子嘲諷的味道。
徐悠也回給他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當總工的人多了,有的人有能力但是工作態度不行;有的人工作態度行但是沒能力;也有的人就像你一樣,既沒有工作能力,也沒有工作態度。連條件差一點兒的宿舍都受不了,要想別人看得起,也實在不容易。”
蘇成澤臉色微變,正要開口就聽旁邊的男人笑著說:“都是三建出來的優秀人才,以後合作起來就更加容易了。”
蘇成澤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喜色。
徐悠心裡卻打了一個激靈,頓時警覺起來:跳槽之前,林成虎說的清清楚楚,前進區的這個專案交給自己全權處理,怎麼到這兒又變成合作了?
徐悠掃了一眼被蘇成澤稱為莊總的男人,一眼看過去,竟也莫名其妙的覺得眼熟。徐悠忍不住細細打量了他幾眼。
這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身高至少超過了一米八,比身旁的蘇成澤足足高出一頭來。一身黑色的定製西裝襯著他寬肩細腰的好身材,風度翩翩的活像T臺上走秀的模特。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有一張十分醒目的臉,劍眉星目,眉宇之間迫人的氣勢令他的英俊幾乎顯得霸道。
還是很眼熟,但是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徐悠對這一點感覺不可思議,單憑這麼出色的外表,他也覺得自己沒理由會記不住這麼個人……
莊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徐悠,臉上慢慢的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久仰大名,徐工。”
徐悠客客氣氣地衝他點了點頭,“你好。”
莊總嘴角的笑容加深,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加掩飾的嘲意,“徐工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年不見,真的不記得我了?”
徐悠茫然地看著他,心裡卻驟然間生出一絲不那麼美妙的預感來。
莊總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一個冷笑,他緊盯著徐悠,一字一頓地說:“那你一定不記得莊少東這個名字了?”
莊少東?!
徐悠只覺得頭皮一麻,他怎麼能把這個人忘了呢?!
2、冤家路窄
一直到會議室裡的人重新落座,徐悠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並沒有忘記莊少東,但是記憶中那個一臉狠戾的少年的形象和眼前這個一表人才的成年男人怎麼也無法重疊起來,以至於徐悠淤積在心底的陳年的憤懣完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宣洩口。糾結到最後,徐悠也只能無比洩氣地安慰自己:現在是工作時間,私人恩怨什麼的,留著下班以後再去琢磨吧。畢竟自己已經不再是不諳世事的愣頭青了,而宿怨這種東西也不能夠拿出來交房租買便當。
“工程進度我和老劉已經碰過頭了,”莊少東的視線緩緩掃過長桌周圍的人,沉凝的目光有如實質,“A區和B區已經掃尾,後期不用留太多技術人員,現在主要的進度就是趕C區,C區聯運是什麼時候?”
作為專案負責人的徐悠正要開口,就聽蘇成澤說:“四月十六號,正好還有半個月。”
徐悠瞥了他一眼,神情冷了下來。蘇成澤卻略帶得意地揚起了下巴,細長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挑釁的神色。
莊少東將兩人的神態收入眼底,不動聲色地點了點桌子上的圖紙,“大家都知道,這個專案關係到我和劉總的進一步合作。為了更好地展開工作,我特意請來了蘇成澤蘇工配合專案部的工作。”
蘇成澤衝長桌周圍的技術人員們露出溫和的微笑,“大家好,我是蘇成澤。以後的工作還需要大家一起配合。”
會議室的技術人員面面相覷,然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