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生活,到哪裡不是往復的過程,其好與不好,分別在於我們如何看待,願意喜歡上,愛上自己的生活,那麼,自己會過得比較幸福,反之,則處處碰壁,覺得這生活沒法過,天天惱火,氣著,苦了自己,也傷害到身邊的人。”
藍政庭靜靜地聽著突然間思想變得明淨簡單的人,他心思不再深不可測,他想法不再難以觸控,現在,實實在在的能觸手可及,而且還有溫度。
關澤予說,“這些話,不全是我領悟出來,遇見過很多人,聽過他們說過很多話,忘記的,記住的,最後就剩下這些。”
“我也為難過自己,那時,不用人家絞盡腦汁計算,我便感到舉步維艱,寸步難行,那種一步也抬不起來,走不下去的無望和悲哀,最讓人疲倦。”
關澤予說了很多,他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留下還在聽的人,他只能聽雨聲嘀嘀嗒嗒的落在窗戶上,瓦礫上,泥土上,最後滲入塵土裡,不見蹤影。
藍政庭冬天裡時常冰冷的手,被溫熱的手掌捂暖了,他轉頭看著枕邊的人,關澤予說,“你女兒怎麼回事?”
藍政庭不知如何回答?這是在意,那這算是什麼樣的在意?他問不出來,也不知怎麼組織語言以而問出一個完整明確的答案。
關係是要一步一步推進,它需要兩個人在一起,走在一起久了,在日久年長裡,累出沉甸甸的感情,然後分出幾種感情關係,然後確定彼此關係。
關澤予總不記得,他犯錯的時候,每次都是在酒醉裡,他做過什麼事都不記得,所以,只能讓清醒的人,一面忍受著,承載著諸多繁重的深切和疑慮的互相擠壓,它們有一天,會被擠壓在一起,就像藝術建築裡,黑白交替,相匯,再相容。
藍政庭抬起手,他拂開枕邊人的額髮,看著緊閉的雙眼,明睿深邃,奪人心神的眼眸,不再閃光,緊緊的閉上了,就剩下一道長長的睫毛遮掩。
關澤予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藍政庭說,“你問吧。”
關澤予想了很久,他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故意轉移話題,他最後沒有說起他要問的問題,而藍政庭也不再步步緊逼。
他想,連冰冷都能被捂著發熱,那麼,還有什麼不能溫暖,既然是兩個有血有肉的人,何妨讓時間來回答他們心裡存著的諸多疑問。
關澤予夜裡睜開眼睛的時候,輾轉著睡不著的藍政庭,他終於朦朦朧朧的睡去,他的手被握著,他的頭靠向一邊,他的人,也傾斜向這一邊。
關澤予又做夢了,他夢裡,見到旁邊的這個人,他輕輕的吻了自己的額頭,他說,“澤予。”
關澤予不曾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一個人念起,竟有種深深的悸動和暖意。
他握緊了手心裡的手,他靠近共枕的人,即使貼不近身,可兩個人走在一起,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相互依靠嗎?
關澤予左手卷了卷,他微微收攏的左手,指頭輕輕滑過睡著的人的臉,這種感覺異常寧靜,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形容不出來,說不出來,但能深切的感受體會。
他曾偷偷親吻這個人的額頭,也曾霸道的大肆對人家手腳並用壓住對方,摟緊他,就為了能安心的入睡,現在,還是一樣,這麼做,而這一次,親吻從額頭,輾轉到對方的嘴角。
貪念很可怕,它可能毀掉一個人,也可能救贖一個人。
關澤予閉上眼,他說,“政庭,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都可以原諒。”
我心裡想要你,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容忍你犯錯。
作者有話要說:
☆、第083章 情意
關澤予早上醒來,又起晚了。
他現在變得越來越懶,早起晚睡是以前的生活習慣,而今,早睡晚起又是一種生活習慣。
藍政庭說,“早安。”
關澤予嗯了一聲,他說,“你很早就醒了?”
“沒有,剛醒,這裡的空氣很清新,夜裡也很寧靜。”
“外面還在下雨。”
“那麼今天?”
“不宜出行。”
兩個人一起賴床,關澤予繼續埋頭睡,他突然間說了一堆資料,他說,“知道這是什麼資料嗎?”
藍政庭笑,“冠鷹每年的業績資料。”
關澤予昏昏沉沉的,他說,“你知道的太多。”
“怎麼,澤予想殺人滅口?”
關澤予悶在旁邊的人的肩窩裡,他說,“不,殺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