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政庭心裡不是滋味,難道還要來嗎?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關澤予盯著愛人的一舉一動,那微微失意悵惘的表情,那心意沉重的眼神,那無從言說的樣子,都在自己眼皮底下。
關澤予握著筷子,他說,“不是我要逼你,而是我想正視一直害怕的問題,你一直在縱容著我,我說什麼,你就順著什麼,好像是為了將就我,可是你不知道,你這樣的將就,會讓我害怕,我怕有一天會失去你。”
關澤予自顧自說著,藍政庭看向自言自語的愛人。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問,我們才……”
“政庭,我想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要將就,也不要再嘗試著有可能失去的滋味,那樣太痛苦,政軒說,我為什麼要折磨你,可你知道,我折磨你的同時,也在折磨我自己,我們的關係,就像現在,坐在這裡吃東西,有些動作,有些感情,有些歡喜,要極力的壓抑,就為了避免外人的目光,當然,我不是說,我在向你強求一種肆意的舉動,我是在跟你說,我們以後生活都要這樣小心謹慎,也許充滿壓抑,也許步步驚心,我們不得不步步小心,就為了避免心裡上的傷害,外界人的傷害。”
關澤予的思路異常清晰,藍政庭聽得出愛人想表達什麼,總結起來無非一句話,我們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會像正常的男女情人夫妻在一起那麼容易,你願意接受嗎?
藍政庭說,“我們都一起走過來那麼久了,為什麼到現在才開始注意這些細節?”
關澤予想了想,“我怕你承受太多。”
“這已經過去了。”
“不,以後還會更多。”
“你……”
“我不會問你,你要如何拿回藍企的最高執行權。”
藍政庭臉色一變,關澤予就這麼凝視著愛人,他說,“放心吧,我理解你的心情。”
藍政庭面色有些白,他心裡瞬間猶如兵荒馬亂的戰場,他想說什麼,關澤予卻不等愛人說出來,他伸出手,就這麼握住放在桌子上的手,他不管茶樓裡還有多少人,他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藍政庭的手有點冰涼,關澤予握住,他說,“不只是你想要拿回藍企的執行權,而我,同樣有那般的想法,我要拿到關起的最高權。”
藍政庭抬頭看向愛人,關澤予收回手,他說,“你看,你對我並不很瞭解,而我,知悉你的比你知悉自己的還要多。”
藍政庭心情一時無法平靜,這種心情,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明明是旗鼓相當的兩個人,卻突然間覺得愛人是自己無法比敵的對手,聽著他說出來,說出那樣的驚天秘密,他說得那般平靜,甚至無所謂,他好像清楚了所有,還有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訴自己,我還有很多秘密,你絕對想不到。
之前,那個見到自己回國而驚慌失措的愛人,他表現出來的,其實只是最淺顯的一面,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可是,經過了那麼多,痛也痛了,恨也恨了,再多的疼痛和怨恨,其實,心裡最想要的,只想好好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