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傷。抹了一點消炎藥也打過針並沒有大礙。額頭上的傷口不巧磕得比較深,醫生說即便將來拆下紗布也不可能恢復到原本無暇的肌膚了,淡淡的傷疤不可避免的永遠留在了額頭上。不過我並不介意。又不是女人,需要靠著臉蛋找工作嫁人,對男人來說傷疤也算是一種勳章吧。當然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敢老實告訴白敬修的,即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有的反應。這傢伙一定會不顧病體立馬變身格斯拉把整個醫院給踏平……
“不疼了。醫生說拆下紗布就能完全恢復了。”我靠在他的懷裡儘量不壓迫到他的腹部生怕弄痛他的傷口。感覺到吹拂在額頭的熱氣心裡泛著甜蜜的味道。
“會不會留下傷疤?”
“不會。”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偷偷窺視到一旁的主治醫生白著臉不著痕跡的吁了一口氣。
因為對白琴的承諾我自知陪伴在敬修身旁的日子一日少似一日。以往總是埋怨時間過得太慢,留在他身旁簡直就是度日如年,而今卻不得不感嘆與他相伴的每一分每一妙都變得如此珍貴如此短暫。時間啊,能不能求你走得慢一點,讓我再多看他幾眼多撫摸他幾次多感受一下他的懷抱他的溫暖吧。
人總是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珍貴。同樣的錯誤不停的重複。人類一直都是如此無可救藥的生物啊。
其實敬修也是一個非常壞心眼的傢伙,經常藉故吃我豆腐。每回我摟著他上廁所的時候他幾乎整個人掛在我身上,險些就把我給壓癱下去。明明比我高出一個頭多,他卻像個耍賴的小鬼一樣。每件事情都要我親歷親為的照顧他。散步要我摟著他坐上輪椅然後慢慢的推著他搭乘電梯下樓,因為怕他被十二月的寒風凍著涼我都會強行給他圍上厚實的羊絨圍巾,蓋上厚厚的毯子。但是他死活不肯戴帽子。我推著輪椅,他悠閒的坐在上面看風景,順便頤指氣使的指揮我往東往西的。有一次突然就捂著眼睛“啊”的叫起來。我立刻緊張的繞到前面緊張的俯下身子檢視究竟。
“敬修,出什麼事了?哪裡不舒服麼?你不要嚇我啊。”
“眼睛裡進了沙子,好痛。”
“你別揉啊,眼睛都揉紅了,把手放下,我給你吹吹。”
結果,這傢伙居然出其不意的一把捧住我的臉頰吻上我的嘴唇。光天化日也不管旁邊年事已高的病友們能不能接受,當眾給我上演法式熱吻,技巧好得我幾乎當場就腿軟。
“你竟敢騙我!”我紅著臉瞪他。
“依夏,你真美。紅著臉頰的樣子最動人。”
然後我的臉和當初的蘇陽一樣轟一聲就爆破了。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親身感受到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稱讚是如何至福的喜悅。
有幾次他也黑著心眼騙我過去扶他,結果一把就把我壓倒在床上,狼吻如雨下,還故意在我脖子上蓋了好幾個章。手也不安分的直往我褲腰裡鑽。若不是護士小姐大煞風景的敲門,他會不會不顧身體一口氣做到最後也是個未知數。
那一次敬修第一次為了高燒中的我親自下廚,這一次我第一次為了他洗手做羹燙。雖然我們幾乎以同居的方式相處了兩年多,但這的確是我第一次為了他下廚。雖然我不敢誇口自己的手藝如何出色,但是在遇到他之前已經習慣了自己給自己做飯的生活,簡單的家常小菜還是難不倒我的。更何況如今敬修大病初癒也不宜吃過於油膩豐盛的東西,除了替他熬一些清淡的粥褒一點口味較淡的湯也沒有什麼可做的。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口一口的把自己做的飯菜吃乾淨,那種感覺是幸福是喜悅是甜蜜。我想當時一勺一勺餵我喝粥的敬修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好吃麼?”我輕輕的替他擦拭著嘴唇收拾起碗筷。
“沒我做的好。”
這個人啊~我幾乎有點想捶他的衝動,你誇我兩句會死啊!真是給他氣死了!
“下次還是我來做給你吃。”
敬修輕笑道。
剎那間,我感動的險些落下眼淚。
下次……我們,已經沒有下次了,你知道麼,敬修……我的心好痛,請你不要對我這麼溫柔,我怕我會捨不得離開你,我怕我會忍不住洩露自己真實的情緒。聰明如你一定會看出來的。所以我不能在你面前流淚。我不能啊……
“依夏。”
突然敬修一把從身後抱住我,灼熱的氣息輕輕吹拂在耳畔有種酥癢的感覺。
“以前的我罪該萬死,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我懺悔,我認錯。我是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