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舒服了些。
他已經不再爭鋒相對的對待韓錚卿了,他知道自己是註定會早韓錚卿死,並且會早好幾十年,沒有什麼比自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更能打擊韓錚卿的了,更何況自己還是在韓錚卿眼前死去。
韓錚卿不再對他用藥,他們自然也就不再上床,白錦不再對韓錚卿說什麼話,他就只是在等著哪天自己就徹底的閉上眼睛。
韓錚卿偶爾也會問他些問題,但通常都是得不到回答的。他們不再在一些愛或恨的問題上相互折磨,反而像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兩個關係淡漠的人,沒有矛盾,也沒有親近。
韓錚卿見白錦身體好了一些,就問他願不願意去他父母的墓前看看,他記得以前白錦是每年都要在母親忌日的時候去哪裡祭拜的。只是去年的這個時候白錦受了傷,而且正是和他鬥得最厲害的時候,所以他沒有愛麼多心思來想這些事情。
而白錦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只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
韓錚卿知道對方的意思,於是對白錦說:“放心,我不會去。”
在白錦眼裡,自己當然是沒有資格祭拜他的父母的。
那天的天氣意外的很晴朗,白錦就在去他父母墓地的路上,從車上看到了沿著人行階梯從山上往下走的溫言。
溫言整個人氣質變了很多,微微偏著頭對身後跟著的一個助理模樣的人說話,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冷淡,白錦記憶裡的那些溫和柔軟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
因為路面比較窄,白錦坐的車開的很慢,人行階梯離公路也有幾十米的距離,因此從溫言的身影出現在車窗後的白錦眼睛裡到消失,差不多有一分多鐘的時間。
期間白錦一直隔著車窗看著,一秒也沒有產生過把車窗開啟的衝動。
他本來以為溫言必死無疑的,後來就算韓錚卿的意思是他並沒有要溫言的命,但也不會讓溫言好過的,但現在看到溫言,還好好的活著,他突然間還是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欣慰的情緒。
想起連韓錚卿都曾經警告過他,溫言的身份不一般,還讓自己最好和溫言保持距離,看來溫言倒是真有個不錯的背景的樣子,否則也不會這麼長的時間了韓錚卿都還沒動得了他。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什麼關係,溫言既然還活得好好的,自己就更沒必要對利用了他這件事耿耿於懷了。
車停在墓園門口,只能步行進去。
範成和兩個保鏢下了車跟在白錦身邊,白錦沒什麼情緒,甚至很仔細的穿好了範成給他的外套。
可是等走了一段距離,白錦停了下來,對他們說:“裡面葬的都是我們白家的人,你們怎麼都是韓家的人,到此為止吧!”
範成看著冷漠的和他們說話的白錦,仔細的打量白錦的臉色。
白錦又接著說:“韓錚卿沒資格進去,你們自然是更沒有!”
範成最終妥協了,抬眼在四周看了看,找出兩個能看到白錦動作的方位,讓那兩個保鏢過去,這才把手裡的百合花束遞給白錦。
“是,那麼我在這裡等您。”
然後他就看著白錦接過花束,很小心的抱在懷裡,靜靜的轉身離開,連腳步聲幾乎都輕的聽不見。背影卻蕭索,又單薄而寂寥,連穿過林間的陽光也不能讓他變得溫暖一點。
白錦到了他父母的墓前,看到一束和他手裡一樣的百合花束,看來都是在山腳下的那家花店買的,那束花靜靜的躺在墓碑前,正對著他母親的照片下面。
白錦笑了笑,看來溫言來這兒倒真是和他有關係。
他只不過無意之中在花房裡看到百合花開的時候,對著溫言提過一次他母親最喜歡百合,溫言倒是記得清楚。
他把那束百合花挪到一邊,放上自己的那一束,雖然是連包裝都一樣的,但他母親面前,何必放個外人送的東西。
靠到墓碑旁邊,額頭貼到他母親遺像處蹭了蹭,低低的柔聲惋惜道:“母親,你當初真不該來給我送新年禮物,我也不必總在這樣應該喜慶的節日裡,要來悲傷你的去世。”
“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多親近父親和白毓的話,一樣都沒做到,我又答應了父親照應白家,現在白家卻已經沒了……”
沉寂的墓園裡,沒有聲音來應答白錦低喃的言語,目光四處掃去,這些墓地裡葬著的人,不知道哪些是被韓錚卿下令殺了的,光看著這些墓碑,他都覺得他們在幽怨的向自己抱怨他們的恐懼和不甘。
他又吻了吻他母親那已經有些褪色的照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