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在韓錚卿本能的想伸手扳過白錦躲開自己的頭時,他聽到他熟悉的白錦動聽的嗓音用帶笑卻又讓他陌生的冷漠聲調說道:“您要做什麼,也最好讓人先從我身上抽點血做個檢查,免得我把什麼病傳給您,”說到這兒白錦停頓了一下,轉頭正眼直視著韓錚卿,露出很燦爛的一個笑容,稍微抬起頸項,臉靠近韓錚卿的耳邊,親暱地說:“您知道,有的客人不喜歡用套的,我不敢保證有沒有從他們那裡沾染上什麼病。”
白錦的笑容是那麼真誠,就像是真的在給韓錚卿善意的提示,一副“我真的都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只是他的善意真誠,未曾達到眼底。
☆、第三章
韓錚卿從來沒有想過會從白錦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從來沒有。
白錦將他熟悉而最愛的笑容和聲音,化作一隻手,生生抓住了他的心臟,慢慢的捏緊。
韓錚卿什麼都沒想,腦子裡只怒火中燒的反覆出現一句話:他的白錦,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是誰教的他?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居然控制不住的扇了白錦一記耳光。白錦被扇得偏過頭去背對著他,右手捂著臉頰,一動也不動。
如果是在以前,這個被他捧在手裡的矜貴少年,哪怕自己抱他抱得緊了,也會撒嬌一樣的皺著眉頭埋怨不舒服,他是那樣嬌貴的孩子。
那時候自己對他真的是到了珍若明珠的地步,哪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就這麼打了這個人。
兩個人之間的靜默只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就看到側躺在床上的白錦雙肩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一隻手臂擱在額頭上,擋住了大半個臉,讓韓錚卿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猶豫了好一會兒,韓錚卿才伸手去拉白錦的手,他以為會很難,卻沒想到那隻瘦的骨節突出的手很輕易的就被挪開了。
他看到白錦削瘦的臉上,雙眼緊閉,黑黑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張著嘴竟是在無聲笑著,那笑配著自己剛剛在那張臉上的一耳光留下的幾道指痕,是一種觸目驚心的悲涼……和諷刺。
笑得狠了,白錦幾乎岔了氣。他很愛笑,以前常常被韓錚卿或者其他什麼很小的事情逗著笑得出不了氣,每次甚至眼淚都會笑出來。這一次他也覺得很好笑,可是,他卻怎麼都笑不出眼淚來。
韓錚卿心裡突然的異常焦慮,白錦這麼笑是什麼意思,這樣的笑,比哭還難看,讓他比看到白錦哭還痛苦。
他發狠的按住白錦顫動的雙肩,固定住白錦,陰沉兇狠的責問:“你笑什麼?啊?笑什麼?”
白錦對他的樣子毫無顧忌,猶自笑得雙手捂住了肚子。他笑什麼?韓錚卿永遠不會知道。他只是在韓錚卿的手扇到他臉上的時候,突然想起好幾年前的一件事來。
那是他剛被接到韓錚卿身邊一年多的時候,那時候他剛過了八歲生日不久,已經不那麼害怕總是冷著一張臉的韓錚卿了。
十歲的韓錚卿每天有四五個家庭教師授課,他本來就愛極了白錦才讓自己的父親把人接到自己身邊來的,所以連上課也是要帶著白錦的。
起初白錦有些害怕他,即使聽不明白老師們講的是什麼,每次聽著聽著就顧自睡起覺來,但他還是乖乖的陪著韓錚卿。後來大約知道韓錚卿對他極為疼愛寵溺,就再也不肯乖乖的留在屋子裡陪韓錚卿了。外面花園裡的花啊草啊,或者哪棵樹上又有剛出生的小鳥兒,這些都更能引起白錦的興趣。
於是,某一天的午後,看著別的傭人的孩子在外面院子裡嬉笑打罵,玩得好不熱鬧,他就再也管不了,吵著要出去玩。
韓錚卿不答應他出去,也不說話,就抱著他給他擦眼淚。這樣的場景哪裡還有講課的氣氛,氣得頭髮花白的教授伸手拉了白錦到一邊,邊拿手裡的書輕敲白錦的頭邊說:“白錦少爺這麼貪玩,還要耽誤大少爺嗎?”
只是他話一說完,手裡的書正要第二次落到白錦頭上的時候,他被旁邊韓錚卿手裡指著他的東西驚呆了。
韓錚卿手裡握著槍,槍口對準了他的老師,他面無表情的說:“您再打他一次試試。”
教授白了一張老臉,抖著手扔了書,離開了書房,白錦也嚇壞了,止住了哭,看著韓錚卿,偶爾打上一個嗝。
韓錚卿收好自己防身的武器,抱過白錦,在他哭的紅彤彤的鼻頭親了親,給他擦臉上的眼淚,又去親剛才白錦被書敲到的地方:“別哭了,以後誰都不能打你一下。”
那個時候,白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