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姑娘興奮尖叫。
“要不要坐在樹頂上?”紀青川指著方柳樹問小姑娘。
一大群孩子湧過來:“我們也要爬樹!”
方·柳樹·錚:“……”
那個下午在孩子們的歡笑聲中度過。
方錚揮汗如雨帶著大群孩子奔跑歡笑,就象是散發著無限光熱的太陽。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像無數的彩色糖人,在陽光下變軟、融化。紀青川坐在樹下看著他們,嘴角漾起不自知的溫柔笑意。
有時,世事就是這般意想不到的溫柔。這樣的午後,頭上有樹,樹上有陽光,我坐在樹蔭裡看你奔跑笑鬧,一剎那間恍若經年。
隔日,紀青川隨《千機算》劇組出外景。外景選在距離S市兩個小時車程的風景勝地瑞蒼山。
天狼星娛樂公司包下了整片山頭,要趁這幾日桃花盛開時完成近期三部劇的外景拍攝。
燈光攝影就位,中場開出——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山路盡頭,漸漸可以看見花叢頂上探出的一角青瓦、半片白牆。那便是武林四大家之一的 “橫雲山莊”居處。此刻這裡已被魔教攻陷,偌大橫雲山莊淪為死城,只剩牌匾。
魔教教主依舊穿著那身黑底金線的大氅,帶著左右護法行至半山腰。停馬,仰起頭看著青天,明亮日光下無數揚花過無影,一片片,滑過沉寂多年的心頭。
紀青川皺著被化妝師畫得斜飛入鬢的眉,輕嘆一聲:“十年了,它居然還是老樣子。不思進取,不知改變。”
五米外,左護法低聲問右護法:“傳說教主出身橫雲山莊,真的嗎?”
景燁的聲音那麼低,紀青川卻立即轉頭,眯起眼睛,漫不經心地盯了他兩秒,才又把眼神轉到橫雲山莊的牌匾上。
他幽黑的瞳眸掃射景燁時帶著不盡的陰毒、蔑視,彷彿冰冷的蛇盯上一隻青蛙。景燁瞬間打了一個冷顫。
之後紀青川轉頭看向牌匾,眼神一變而成忿恨、懷念、悵惘交織,終究歸為一片星隕塵寂的雲天茫茫。最後一言不發,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場景,導演本打算用遠鏡頭一條帶過。卻在看見紀青川的表演後一愣,決定給這五秒的眼神變幻一個臉部特寫。
這幕完工的時候,段導特意把紀青川喊到身邊,衝他豎起大拇指:“表現很棒。”
“哪裡哪裡,都是段導指揮得好。”紀青川趕忙道。
段導手一揮:“不必自謙。今天這出戏且不論,光是昨天跟陸亦華演對手戲,能做到氣場相當,半點不落,已經非常難得。你看這部戲裡,有幾個演員做到了?”
紀青川忙解釋:“我哪裡能跟陸哥比。我已經全力以赴,陸哥卻是遊刃有餘。他勝過我不止一籌。謝謝段導給我參演的機會。”
紀青川說的是心裡話。先不論片子本身如何宏大,光是能近距離學習陸影帝的演技,已是一份巨大收穫。雖說是許欣然推薦了自己,但若導演不答應,自己肯定無法進入劇組。
段導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以為華仔輕鬆?其實啊,他昨天一下戲就跟我說,你讓他有壓力,還說沒幾個演員能做到這樣。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紀青川一愣,感激地衝段導鞠躬。
段導笑笑:“我看得出,你下過苦功夫。天道酬勤,好好努力。”
揮手讓紀青川回去,段導轉身叫來景燁,誇獎他那一刻害怕畏懼的表情非常自然,演技進步很大,希望繼續保持。
景燁面上淡淡的,並無多少喜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他的害怕畏懼並非表演,而是被紀青川盯了一下的自然反應。
這種氣場上的絕對壓制,他在跟陸亦華配戲也會感覺到,他以為這是天王應有的氣勢。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小配角身上,他感覺非常不爽。
“混到今天不過是個龍套,演技好有什麼用!”景燁恨恨走到一株枝繁葉茂的桃樹前。
“喲,酸葡萄真人版啊。”許欣然從樹叢中鑽出,“現在的小孩子啊,沒演技也就算了,居然還沒禮貌。我也算開眼界了。”
“你說誰小孩子?”景燁暴跳。
“誰跟小孩子一樣沉不住氣,誰就是小孩子啊。”許欣然一臉訝異,“難道你是天山童姥,其實年紀一大把了?”
“你——”景燁氣得說不出話。
“你什麼你,不知道叫許姐啊?”許欣然姿態優雅走過他身邊,拍拍他肩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