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能轉成正式的老師了。代代課,再帶帶家教,我的收入在縣上都不算低的了。更何況陽陽和樂樂現在長大了,他們又很懂事,我幾乎不用操心他們,日子其實越來越輕鬆了,你們真的不用惦記我這邊,也別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看著顧溪臉上的客氣疏離,喬邵北和展蘇南真正意識到,這人並不是已經遺忘了,而是那件事已經傷透了這人的心,這人根本不願意再和他們有任何的交集。
不是沒有看到展蘇南和喬邵北眼中的悔恨與痛苦,顧溪還是接著說:“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只有奶奶,後來奶奶去世,我就變成了孤兒。要不是來到這裡,我這輩子都可能要孤孤單單的。可現在你們看,我有了爸媽,有了孩子,有了哥哥嫂子,還有侄子侄女,一大家子人,這是我曾經最渴望的。等將來陽陽樂樂長大了娶了媳婦,有了孩子,我就是爺爺了。所以,蘇南、邵北,你們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也不要覺得我有多苦,我不苦,現在的生活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安安穩穩的。”
喬邵北和展蘇南的臉色要多慘白有多慘白,任何懺悔的語言在顧溪的面前都是蒼白無力。這人已經說了,他要的是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生活,他不要再回到過去那種隨時會被人誤會、被人毆打的日子。展蘇南低下頭,咬緊牙關。
深吸了口氣,顧溪狠下心繼續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需要記一輩子。能再見到你們我也挺高興的,你們在營海,將來陽陽樂樂若能考到營海去,有你們兩位叔叔在我也放心。我這兒是小地方,但只要你們願意,我隨時歡迎你們帶著老婆孩子來做客。”
“小河!”心痛難忍的喬邵北打斷顧溪的話,喘了幾口粗氣,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和蘇南不會結婚,也不會有別的孩子,陽陽和樂樂就是我們的孩子!”死死握緊拳頭,他直直地看進顧溪的雙眼,“在美國的七年,我和蘇南一心想的就是讓自己變強,然後找到你;回國的五年,我和蘇南唯一的念頭仍是找到你。現在,我們找到你了,你趕我們走也好,打我們也好,不理我們也好,我們絕不會再離開你,絕不會再放開你。”
展蘇南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小河,我和邵北不期望能得到你的原諒,你想怎麼對我們都隨你,這是我們應得的懲罰。但我不會再放開你,哪怕你結婚了,我也絕不會離開你。我不會要求你跟我回營海,你在這裡擺攤,我就跟著你一起擺攤;你在學校代課,我就跟著你一起代課。我知道我很無恥,很卑鄙,很……”
“蘇南。”
打斷展蘇南的自我侮辱,顧溪抿緊嘴,久久之後,他無奈地說:“你們這樣,又是何苦呢。”他們現在事業有成,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而他,一個擺攤子賣飯的、帶著兩個孩子的中年男人……他已經老了,已經離他們太遠了。
展蘇南和喬邵北緩緩地搖搖頭,喬邵北啞聲說:“小河……那件事對你來說,已經過去了……但對我和蘇南來說,卻永遠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這輩子,就是到死,我們都不會放下。我們不乞求你的原諒,因為我們犯下的錯根本無法被原諒。小河,你不要勸我們了,我們不會回去的。你若覺得我們煩了,大可不必理我們。我們……不想再讓你離開。”
顧溪垂眸,無法再在兩人的言語與注視下保持平靜。可是,他的心裡有無奈、有一絲酸楚、有淡淡的憂傷,卻不再有心動。他的心,在十二年前似乎就死了,除了為了活下去、為了撫養孩子而跳動外,他已經無法再對情愛有任何的怦動。
水杯裡的熱水早已變涼,顧溪低低地說:“蘇南、邵北……我,已經習慣……”
展蘇南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我才想起來忘了把書拿給陽陽和樂樂了,我去拿書!”說完,他不敢看顧溪,疾步走到門邊開啟門逃了出去。
“蘇南。”顧溪起身要追出去,哪知喬邵北拉住他也丟下一句:“差點把這件大事忘了,那些書很重,蘇南一個人拿不了。”也是不敢看顧溪,他匆匆跑了。門外,沒來得及躲開的顧朝陽和顧朝樂被兩人撞了個正著。兩個孩子嚇了一跳,臉上是被抓到的緊張和心虛。
展蘇南和喬邵北也沒想到兩個孩子會在外頭偷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兩人索性二話不說一人抓起一個就往樓下走。顧溪追出去,當他看到兩個孩子被喬邵北和展蘇南帶下樓,看到孩子回過頭的臉上充滿了心虛和不安時,他不由得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站在樓上,顧溪清楚地看到喬邵北和展蘇南開啟越野車的後備箱,從裡面抱出一個個的大盒子。他聽到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