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哪裡得罪了她,只要一看見我,她就會編首歌兒大聲唱,唱來唱去,不外是唱我快點娶老婆,娶了老婆就怎麼怎麼樣幹。每一次圍觀的人都會鬨堂大笑,小孩們乘機羞辱個不停。我恨她入骨,同時覺得娶老婆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情。有一個晚上做惡夢,夢見一個穿花衣服的女人,坐在我家閣僂的米缸前,一把一把地抓大米吃。人們告訴我說,她就是我要娶的老婆。我嚇得要命。掙醒之後,渾身發抖,逼出一身冷汗來。後來別人逗我:“要不要娶老婆?”每一次我都驚恐萬狀地回答:“不要!老婆吃米的!”而對我傷害最深的一次來自三姐。有一個晚上,三姐在衛生間裡洗澡,衛生間和父親的房間僅一牆之隔。鄉下的泥磚房子,牆壁上照例是有許多破洞的。我坐在床上玩耍,母親坐在床頭,一家人都坐在地下的凳子上。三姐洗完澡,突然像瘋了一樣衝進房間,披頭散髮的,又哭又鬧,嚎叫著打我,掐我。母親喝問她幹什麼,她說我從牆洞上偷看她洗澡。父親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母親也不敢袒護我,任由她打。三姐那時候已經上中學,是一個大姑娘了。那時候鄉下人保守得很,一個大姑娘,如果被男人看了身體,肯定要尋死覓活的。我被打得滿床滾,殺豬一般嚎叫。我壓根就沒有偷看。過了很久,三姐說那時候看見牆洞裡面的光一會亮一會不亮,又聽到我的笑聲,就以為是我湊著眼睛看。其實我是翻來滾去地玩。這件事情給我心靈的創傷實在是太深太深了,也許從那以後,我對女人的身體,再也不敢看,更不敢觸碰了。
成長與性(中):初中時代
小學時代,除了教師喜歡我,一兩個男生和我親密外,絕大多數男生都鄙視我,排斥我,仇視我。他們玩遊戲時,從來不讓我參加。事實上,我也從來不敢去湊熱鬧。他們還給我編綽號,羞辱我、嘲諷我。但上中學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我來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之中,誰都不知道我的出身不好。我憂鬱、文靜、優美、聰明,成為男生們競相追逐的物件。對於男人的身體和男人的性,這幾年我大開眼界。研究表明,20%——30%的男性在青少年時期都有過同性性行為,而依據我的經驗,我們班三十多個男生,卻有80%——90%有同性性行為,其中三分之一和我上過床。那一年我十一歲,對性似懂非懂,無知而好奇。三年之間,和十幾個男生頻繁地發生性關係,確實是一什不可思議的瘋狂行為。但它千真萬確地發生過。每一個狂野而激情的夜晚,如今已經難以盡述。但有四個男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提的。第一個將我帶上床的,是睡在我對面的男生。那天晚上,我已經睡到床上,宿舍裡燈還沒有熄滅。他剛去小便回來,身上只穿一條內褲。他一掛陽物在內褲裡鐘擺一般左右搖晃。我出神地盯著看。他就坐到我的床上來,撫弄我的身體。我將手放在他的內褲上摸,那東西已經勃起,又粗又硬。他叫我到他的床上去,說讓我玩個夠。熄燈之後,他脫掉內褲,粗硬的陽物直挺挺地豎起。我翻來覆去玩弄他的陰毛、龜頭、龜環、包皮、陰莖、陰囊和兩顆睪丸,興奮得熱血澎湃、氣喘吁吁,根本就毫無睡意。他的身體已經發育,嘴唇上長了一圈扎手的鬍子,喉結突出,乳頭腫脹,腋窩裡長滿了腋毛,身上可以摸到一塊一塊的肌肉。最後我握住他的陽物睡著了。他的陽物終夜都堅挺著,不時蛙怒一陣,徹夜不倒。半夜下了很大的雨,電閃雷鳴的,風吹得很急。我爬起來,藉著閃電看他那根東西。它在藍色的閃電裡雄然挺立,我的心裡充滿了敬畏的情緒。
四五歲跟教師上床的時候,我還不諧人事。這一晚才能算是我的初夜。興奮、緊張、崇拜、自卑,我為我毫不發育的身體感到羞愧,驚歎於他的神奇的雄風。我嚐到了甜頭,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第二個不可忽略的男孩,是一個十分壯碩的壞孩子。他其實是很聰明的,就是不愛學習,整天踢球、打架、逃學、上課說話,是個小霸王。我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蠻橫的力量,能夠衝破一切束縛,踐踏一切規矩。他練功的時候,一拳頭就照著牆壁打下去,打得“啪啪”作響。他還會猛地躍進起來,反腿一腳掃向樹樁。班上的同學都怕他,我更不用說了。像我這種聽話、規矩、文靜的好學生,應該是厭惡他才對的,但事實恰恰相反。我倒覺得他對我有一種磁鐵一般的吸引力。我十分留意關於他的一切。表面上漠不關心,其實暗地裡十分專注地聽他的每句說話。那些蠻橫粗野的粗話,居然也可以撩起我強烈的情慾。我覺得他像頭獅子那麼性感。有時候我假裝看書,或者看窗外的風景,其實眼睛的餘光卻在看他。我們之間從來不說話,也從來沒有來往。好像班上誰都被他欺侮過,就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