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恥的關係。面對她的慈愛,我只覺得負罪,愧疚。

不知道秦偉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我猜他不太想。我倒是常常想,一想心裡就煩,就覺得沉重無比,絕望,幻滅。因為不可能有解決的方法,不可能有答案的。也許我從小就過得太艱難了,因而心裡總有一種不安全感,有一種憂患意識,懂得居安思危,想到長遠之計。秦偉卻沒有。他的成長經歷很順利,也很單純,無非就是讀書。哪裡像我,受了那麼多的曲折磨難。他不會有什麼憂患意識,也不會覺得我們的關係有什麼不妥,現實也沒有給我們造成什麼壓力。我在學校裡屢出風頭,早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美男子了。我和秦偉出雙入對,形影不離,而我對女生又毫無興趣,從不沾染,這些都會引起大家的關注。曾經有朋友在公眾場合,半開玩笑地問我們性生活是否和諧。我不肯定,也不否定,也不回答,就是一笑了之。我擔心秦偉臉上掛不住,誰知道他也樂呵呵地笑。這等於是預設我們是一對伴侶。我對秦偉的表現非常滿意。如果他反應激烈,當場和別人翻臉,那對我肯定是一種傷害。如今他寬容地笑,簡直是給了我一個承諾,一個名份。無論內心還是表面,他都從裡到外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想留學是一個解決的方法。只要弄到二十萬,我們就可以留學美洲、歐洲或者澳洲任何一個發達國家了。秦偉家裡有的是錢,對他們來說,二十萬不是一個大數目。到了國外,我們就不用擔心輿論的壓力,倫理道德的壓力,不用擔心各種可怕的後果,就可以永不分離地生活在一起。像加拿大、西歐、澳大利亞對同性戀群體都相當寬容。中國大陸對性的保守態度,在全球都名列前茅。同性戀甚至還沒有做為一個問題提出來,人們普遍地不相信它的存在。我暗示過秦偉,說我們可以去留學,到國外去生活。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的意思。也許我應該坦率地和他明說,但是我當時沒有。我覺得我已經表示得很明顯了,他應該懂的。我沒有直白地說出來,是給他留一點餘地。如果他不願意的話,雙方也不至於難堪。如果他也有此意,這個話題就一點就破。他說,到另外一種文化環境裡面生活,是會很痛苦的。而且中國人到了發達國家,只能做三等公民,根本融不進主流社會去。他有理想,要用他的知識和才華,在祖國做一番事業。對我而言,愛情關乎性命,事業可有可無。也許對他剛好相反,事業關乎性命,愛情可有可無。人各有志,我不能勉強他,不能用我的標準去改變他,也絕對改變不了。除了尊重他的意願之外,我別無他法。我不甘心,提醒他說,也可以去臺灣或者香港生活。我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的了。臺灣和香港都是中國的地方,人種、語言、風俗、文化基本一樣,所不同的是,臺灣和香港的社會比大陸更加開放,更加寬容。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過日子

,而不必躲躲閃閃,做賊一般偷情。他固執得很,說像他這種學法律的人才,只有在內地才會大有作為。他的抱負那麼大,不光要實現自己的事業成功,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還要振興中華,造福桑梓。他中毒那麼深,那麼天真幼稚,我有什麼辦法。當然,也許天真幼稚的是我,居然指望秦偉為了我所謂的愛情,拋棄他幸福、美滿、溫暖、親密的家庭,背叛對他有養育之恩的父母,放棄他的鉅額財產,去離鄉背井,私奔到海外去。我當時真是燒壞了頭,簡直髮了瘋。想法居然荒唐到這種地步。

第33章別了,周翔;別了,大學

有一個寓言:一個哲人去尋找地獄。有一天,哲人來到一個地方,看到那裡有三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色情狂,一個男同性戀者。男同性戀者看見女人就噁心,卻拼命追求男色情狂。男色情狂看見男同性戀者就噁心,卻拼命追求女人。女人看見男色情狂就噁心,卻拼命追求男同性戀者。三個人都被情慾灼燒得發瘋,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卻最終誰也得不到自己的最愛。哲人慨然嘆道:“要去什麼地方尋找地獄,人間本來就是地獄!”愛情是人類的一種病態情感,戀愛中的男人女人,都近似於癲瘋者,一切都有悖邏輯,有悖常理。每一個人都辜負別人的感情,每一個人的感情又都被別人辜負。在這種相互的糾結中互相折磨,互相傷害,共同痛苦。如此庸人自擾,如此作繭自縛。我辜負了周翔。我們的《逐日》一共跳過三次,第一次是九五年的秋季文藝匯演,第二次是九六年秋季的天津大學生藝術節,第三次是九七年香港迴歸時的畢業晚會。每一次都獲得巨大的成功。每一次都惹得我跟秦偉賭氣,每一次都讓周翔悲痛不已。跳完第三次的幾天之後,周翔就畢業,回到他的杭州去了。從此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但是我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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