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兩人坐到護欄邊上,賀羽把自己的杯子給他,自己則對著酒瓶喝起來。
兩人沉默地喝著酒,看著天台外的風景,過了很久,陳放才打斷沉默:“賀羽。”
“恩?”
“我以為……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賀羽轉過頭看著陳放,注視著陳放銳利的側臉,而陳放的目光依舊盯著高樓下的城市。
“一開始是有,現在都不想問了。”
陳放轉過臉,對上賀羽的眼神。突然一陣莫名的酸楚,賀羽又習慣性的眯起眼,偏過頭。下巴這時卻被陳放的手鉗住,硬生生的掰過來,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賀羽掙開,站到護欄內的平臺上,風更加猛烈的拉扯著他的頭髮,他的手伸出護欄,彷彿擁抱著這個城市。
“陳放,你看這個世界這麼大,我算什麼,你又算什麼?為什麼我們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能控制住些東西,可其實我們什麼也控制不了啊。”
風聲很大,賀羽的話有些模糊。陳放嘆了口氣,也站起來,伸出手。“下來賀羽,你喝多了。”
“曾經你也是這樣,伸出手,讓我跟你一起走,可你怎麼就突然……”
放下手了。
賀羽的話把話嚥下去,伸手去摸口袋裡的煙。
身體突然一倒,陳放扯著賀羽的手臂把他拉下來,賀羽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陷入有力的擁抱中,雙唇被霸道的吻住,撬開牙關,火熱的深吻。
賀羽立刻熱烈回應著,兩人壓抑已久的情緒在此刻放肆的釋放著。
賀羽將頭抵在陳放的肩頭,鼻尖是那人特有的味道,安定霸道。陳放將手輕輕地放在賀羽的頸上,眉頭微皺。
“賀羽,如果你我只是兩個普通的人……”
“是啊……”
他們都是不會在外人前暴露自己弱點的人,卻在此刻撫慰著自己的倒影。
陳放暴力搶奪地盤的事在黑道中不脛而走,很多人對陳放更為畏懼,也開始有更多人試圖巴結他。徐峰殘留的一些手下還是蠢蠢欲動,卻被一而再地打壓,終於也沒了動靜。陳放的名聲越來越大,各地而來的刺殺交易也越來越多。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萬物在太陽底下和諧一致,不過為了掩飾陰暗處的骯髒醜陋。
賀羽頭靠在車窗上,陳放在一旁開車。那晚後他們又住在一起,房子還是以前一起住過的在郊區的小別墅,賀羽叫它核桃屋。兩人白天保持著淡漠的狀態,陳放身邊依舊跟著林希,賀羽也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晚上兩人卻悄悄的一起回家,卸下所有的偽裝。
CD裡傳出陳奕迅的紅玫瑰,安靜的旋律輕輕拍打著周身的空氣。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絕美的歌詞。
又開始同居時賀羽經常笑話陳放身為整個組織的老大,還要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這時陳放都會看著賀羽樂完,然後拖過來深吻。
賀羽幾乎沉浸在陳放帶來的恬靜中,獨佔著那人的溫柔與笑容,甚至看到他賴床,跟自己搶廁所,本來那樣的他就該屬於自己一人。而陳放也獨佔著他的寧靜,眼底的冰冷在陳放的溫柔中融化,賀羽真正開心的笑時,眼角是彎起來的。
這樣的真誠相對,本來就是兩人最熟悉,頓時彷彿一年前的插曲不復存在。只是陳放注意到每天晚上賀羽會輾轉難眠,有時直接起來去陽臺上抽菸,他的煙癮越來越大,睡眠也更加的差。每當他問他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賀羽又會露出那種笑容說沒什麼,陳放便不再問。
射擊館中,林希戴著耳罩和防護眼鏡,對準靶子開了一槍,子彈只射中假人的腰部,林希摘下耳罩,皺了皺眉。
“你這樣亂打可不行啊。”林希吃驚地轉過頭,賀羽慢慢地朝他走過來,嘴角上揚,看上去盡是譏諷的味道。
林希放下槍,對著賀羽鞠了一躬。
“沒人教你嗎?”賀羽走過去,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拿起林希的槍看著。
“隊長有事,今天讓我自己練。”
“本來嘛……這種小事根本不用沈澤軍親自出馬,上次的徐峰的事也沒讓你去吧?陳哥對你可真是太偏心了。”
賀羽笑意滿面地看著林希,林希抬頭,面無表情。“陳哥偏向誰,他自己心裡最清楚吧。”
賀羽微微睜開眯著的眼睛,隨即又恢復原樣,抬手,一槍命中假人的心臟。“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