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地答。然後怎樣,他真真不曉得。但李言亭既然說元翊大仇未報,就自然有其中的彎彎繞。
皇上忽然笑了:“一本糊塗賬啊。箏妃……朕那時才十來歲,也找過不少人,帶回宮的卻不多。”
“為何要帶她回宮?”
“聽說她相公是個良人,二人間還有個吃奶的孩子。朕不過是想使壞罷。”深刻的皺紋顫了顫,終勾出個苦笑的輪廓。看著有些齷齪。
少年的惡意,老了,應報才到。
及至晌午,該交代的該叮囑的都吩咐夠了,皇上靜默半響,才揮揮手道:“去罷去罷,別再來了。”
李言瑾叩了個響頭:“兒臣告退。”
春寒料峭。
元翊將聖旨隨意丟在一旁,因背對著,不知在看什麼。
御花園裡無人光顧卻一切照舊。李言瑾雖打定主意不單獨見他,此刻又想拿上東西趕緊回去算了,是便破了功。
讓元翊低眉凝神的,還是那局棋。
“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待著?你又跑到……言瑾……我正打算去找你。”元翊回頭,怔怔地望著他。顯然,來人與他預計有差。
“有勞了。”李言瑾嘴上客氣著,卻已將那聖旨順入皮襖內,恰沒看見對方兩眼失神的一瞬。
“不看看內容麼?”
“不必。”
有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李言瑾瞅準時機正想跑路,元翊卻道:“我一直想不透,為何是三面夾擊?”
李言瑾眨眨眼,這棋是他自己下的,反倒來問別人?腦子裡卻忽地靈光一閃。上回見他爹時,記得是有過這麼一說。爹問他,東郅有幾股勢力,他說四股……三面夾擊……元翊也說過,自己與那謀反一方毫無干係……李言勳,莫決,李言秉……那麼造反的是誰?造反了卻不想將皇上的軍?李言瑾自己該把自己放在哪裡?
元翊見李言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正待開口——
“相公!”王衿一蹦一跳地從假山石後頭跑了過來,眼裡滿是元翊,正眼都不瞧李言瑾一下。
李言瑾哼都懶得哼一聲,徑直走了。
心事重重地邊讀著聖旨邊進了自家大門,不意一瞥,陳芍烈妖嬈地笑了開來。
這女人,真是轟也轟不走。
作者有話要說:跟著BT老師改了三天論文,總覺得自己要×盡人亡了orz。。。
31
31、無量·夢聲 。。。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
李言瑾胡亂揭開金封,滿臉不高興地瞥了陳芍烈一眼。她身後的順子即刻會意,略施輕功悄然閃了出去。陳芍烈似不曾發覺身後異樣,只明眸含笑地讓李言瑾接著念。
李言瑾見順子早走得沒了人影,才清清喉嚨正色道:
“我朝八皇子李言瑾之外王父魏其顓徒蒙聖恩,受封國師,其女頗得隆幸,故日見傲慢,屢屢越俎,唯阿意取容之類位居高職,而誅除忠良,時人大忌之。後,魏其顓意圖謀反,遭人頻告……這前頭盡是罵我外公的話,能掠過麼?”
陳芍烈點頭,算是恩准了。
“……魏其顓既亡,朕憫其女杏妃,特赦大罪。杏妃自知失勢,又私藏魏家血脈魏川冶,並媚外甥女姳妃於朕,內亂後宮,意圖謀反。今姳妃與魏川冶幽媾一事證據確鑿,即刻押至刑部。欽此。”
李言瑾合上聖旨,倦怠地拿手腕敲了敲腦袋:“六嫂,放過他們罷。”
“念漏了。”陳芍烈眼中冷冷止住了笑意。
“沒。”
“藏匿謀反之人,八殿下與杏妃娘娘又該當何罪?聖旨裡沒寫讓你禁足自省,聽候發落?”
“你倒是清楚。”
“八弟,這聖旨是誰頒的你心知肚明,還指望能耍什麼花樣?你六哥說你不傻,我瞧你傻到家。你去見父皇,真當沒人跟著?方才你支走魏川冶,真當我不知?他一出去,就該給亂箭射死了。”陳芍烈忽又語重心長地表白一番。這女人變臉,跟翻書似的。
如同應和陳芍烈所說的話,一圈不知從哪裡來的侍衛齊刷刷舉著漆亮的長槍,步步逼近。
“把魏川冶的屍首抬上來。”
沒人動,亦沒人出聲。侍衛頭子,那麼大塊頭的一個,竟嚇得瞬時汗如雨下:“娘娘,您進來後,奴才們一直在院子裡待命,並未見人進出。”
此時又有人來報,杏妃同姳妃不知所蹤。
陳芍烈嘆口氣。
李言瑾也跟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