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感覺到蘭庭一哆嗦,煙柳沒等他說話便對他說道:“就這一件厚衣服,湊合著吧。”
蘭庭沒吱聲,只是往旁邊躲了躲,像是預設了。
由於只有這一件衣服,兩個人只能側躺著靠在一起,煙柳的前胸緊貼著蘭庭的後背,他能明顯感覺到蘭庭的僵硬。
“睡吧。”煙柳輕輕說了一聲,然後伸出胳膊,一下一下輕柔地拍打著蘭庭,蘭庭就這樣被他圈在了懷裡,感覺到蘭庭的身體在慢慢放鬆,然後呼吸對上拍打的節奏,煙柳不自覺地輕笑出聲,突然覺得以後如果都這樣過似乎也不錯。
煙柳是被蘭庭練功的聲音吵醒的,哼哼哈哈的聲音夾雜著鳥叫,實在是吵得很。煙柳動了動,身上蓋著的兩件衣服隨著他的動作掉在地上,他低頭一瞅,其中有一件是昨天晚上蘭庭披著的。
“你傷還沒好,瞎折騰什麼?你又不疼了是不是?”
蘭庭收起劍,“還好。”
煙柳抬頭,就看見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揹著陽光朝他走來,太陽光隨著他的步伐在他的頭頂跳動,有些耀眼。
“才發現前面不遠的地方有泉水。”說著,蘭庭將水囊扔進煙柳懷裡,“你可以過去梳洗一下,呆會咱們就走。”
水囊把煙柳砸清醒了,他看著蘭庭著急忙慌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悅,“你急什麼,上陵縣就在那老老實實地待著,又跑不掉。”
蘭庭鬧不明白剛才還一副傻呆呆樣子的煙柳怎麼這會兒就變了臉,總不能是餓了吧。蘭庭一想,這還真不好說,昨晚上他們倆可都沒吃好。
“你餓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煙柳一愣,“怎麼了?”
“總覺得你不太高興的樣子。”
一聽這話,煙柳突然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
“你說的那是你罷,餓死鬼投胎似的。”
要擱平常,煙柳這麼說,蘭庭肯定一枚飛鏢扔出去了,最起碼也得弄斷他幾縷頭髮,但由於昨日夜裡的那件大氅,蘭庭沒辦法對他發脾氣。
煙柳起身嘆氣,“也罷,你人在這,魂兒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你且等我一等,很快就好。”
趁著煙柳洗臉的功夫,蘭庭蹲在地上收拾他們隨身攜帶的衣物,收拾到一件青色外衣的時候,蘭庭的手頓了頓。
煙柳用賣馬車的錢買了不少衣服,沒幾件厚的,稍微有兩件厚的,昨兒晚上全蓋在蘭庭身上了,一件大氅還是兩個人一起蓋的。早上蘭庭醒來的時候,大氅的一大半都在他那裡,煙柳的手腳也都巴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把煙柳的手腳從自己身上扒下來,他洗了個臉回來就發現煙柳整個人都蜷縮著,他看得心裡一突,慌手慌腳地用衣服把煙柳包了個嚴實。
“行了,咱走吧。”
煙柳剛洗完臉,水滴沿著他臉部的輪廓流淌下來,在太陽的照射下更加的晶瑩剔透,被打溼的頭髮貼在臉頰上,一雙眼睛帶著笑意看著蘭庭,讓蘭庭覺得渾身不自在。
“咳咳……”蘭庭清清嗓子,“前頭帶路。”
煙柳一抱拳,模仿著趙武的語氣,“是,蘭護衛,屬下遵命。”
蘭庭更不自在了,沒說話,自覺地揹著包袱跟在煙柳後頭。
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連話嘮煙柳也是一聲不吭,只聽見樹葉的沙沙聲和婉轉的鳥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個人就只是沉默地這樣走著,雖然累,但誰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蘭庭越走越覺得這林子好似來過。
“停!”感覺越走越不對勁的蘭庭打破了這種安靜。
“怎麼了?”
蘭庭滿腹狐疑,問煙柳:“你真的知道路?”
“怎麼,不信?”煙柳嗤笑,“蘭護衛,您可真是精明睿智,您要覺著我不認識那我就不認識,要不,蘭護衛您前頭帶路?”
煙柳說話越發陰陽怪氣了,但他的話確實讓蘭庭感覺有些對不住他,“是我的不是。”
認錯他倒認得怪乾脆。煙柳撇撇嘴,假裝自己很大度,“算了,這深山老林的,也不怪你起疑心。”
走了近半個時辰,蘭庭看看四周,又停了下來,煙柳聽見後面沒了動靜,扭臉問道:“又怎麼了?”
“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我似乎來過。”
一聽這話煙柳心裡一慌,面上卻不顯,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是嗎?這天底下的樹林子長得都是一個模樣,你別是認錯了吧。”
“這裡究竟是哪?”蘭庭冷聲問道。
煙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