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均勻的劑子,拿擀麵杖擀成薄薄的荷葉狀麵皮,因為想著麵粉不是很多,所以就不想用青菜來做純粹的餅。青菜之前用豬油和鹽巴炒過,算是有了些味道,就是太淡。折錦又稍微加了點鹽巴,將青菜分別包入麵皮,再放進蒸籠中蒸熟。遺憾的是沒有別的佐料或者食材,做得過於簡單了。看上去可以叫青菜包子吧。
在蒸青菜包子的時候,折錦馬不停蹄地開始搗弄另一半面粉。當初發現只能去別家借麵粉的時候,折錦便在考慮如何用少量的麵粉做出可口的糕餅來,畢竟使用大量麵粉做出常規的餅來在這個時候不太合適,而且費時太長。
以前在史老伯那裡他就有做蘿蔔餅的想法,只是限於條件,無法實施。其實蘿蔔算是最便宜也最常見的一種蔬菜了,一年四季幾乎都能見著這種蔬菜的蹤影,而且尋常人家只要在自己家裡挖幾個坑,放點種子進去就能栽種。不管種得好不好,蘿蔔這種生命力極強的蔬菜總會冒頭的。水分很足,咬起來很脆,生吃有點辣,可是熟了之後味道還不錯哦。
不過史老伯那裡的鹹蘿蔔乾更適合做菜,因為醃過而且風乾的蘿蔔實在太鹹,用水泡過後鹹味少了點,可是味道還是不如新鮮的。想起那夭折的蘿蔔煎餅,折錦就想起了那位去世的老人,不知道他兒子將喪事辦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去找衙門理論。最後感嘆,世事難料。
找了個大點的碗,加麵粉,水,還有蘿蔔絲,一起攪拌成糊狀。折錦這個想法真是相當地簡單,以前是將蘿蔔絲與麵粉分開做,這次麵粉不多,便攪合在一起做好了。再說,蘿蔔這種蔬菜,不論生的,還是熟的,只要不是爛的,嚼著都是脆響,不像地瓜,南瓜還有別的蔬菜,一熟便軟得不行,揉都沒法揉。碗裡的糊糊是沒法做餅的,折錦看著滿手的白色糊狀物想,得加把勁兒揉成合適的麵糰才行。
這時候,一直端坐在桌子邊的慕巒過來了,問道:“怎麼還沒好?”
人家都等急了吧?自己好像已經做了一壺茶的時間。折錦連忙回應:“只要等一會兒就好,我這就揉好了放鍋裡去。”
他也急了,手指在糊糊裡更亂,攪得那碗白色的糊糊簡直都快從碗裡飛濺出來了。剛好慕巒走到他旁邊,一塊不聽話的糊糊便飛上了慕巒的錦袍。
“我不是故意的……你這衣裳不要緊吧,我明天給你洗洗。”折錦更加手忙腳亂,想給慕巒擦拭,一不小心,手指上的糊糊又蹭到了對方的錦袍。大概再塗幾下,就能在上面畫個圖案出來。
折錦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手指上全是糊糊,放到哪兒都不行,只好對慕巒說:“慕公子,你把衣裳換下來吧,已經髒了。”
慕巒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雙綠得叫人心顫的眸子直直看進折錦的眼睛裡,似乎要看進他的心裡。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縮短,直到短到一個不能再短的距離——折錦的嘴唇快碰上慕巒的下巴了。
“慕公子,你……”折錦想躲,後面是案板,腰部抵上硬硬的案板,滋味不好受,可是前面就是慕巒,還有沾上了糊糊的錦袍。折錦想推開對方也不成了,手指黏糊得不行。
氣氛實在太過曖昧,折錦的臉漸漸浮上紅暈,別過頭去說:“慕公子,餅還沒做完,請你讓讓。”
我是太急切了麼?也許,還要再等待一段時間?或者是現在就說出來?
慕巒沒說話,垂下眼睛,將那懾人的目光擋在濃密的睫毛之後,身子向後一移,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做吧。”慕巒的聲音低下去,好像有點沉悶的東西壓在他原本清亮的嗓子上。他也沒脫掉弄髒的錦袍,就那麼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折錦發了一會兒愣,也不願意去想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轉過身子繼續做自己的蘿蔔餅。糊狀的餅不太好弄,折錦好不容易做了幾個出來,擺好了放進鍋裡煎炸,煎到兩面金黃,從餅裡溢位麵餅特有的香味的時候,蘿蔔餅就可以放入盤子上桌了。這時那青菜包子也差不多好了,從蒸籠裡噴出特有的菜香味。
折錦淨了手,把自己的勞動成果擺在慕巒的面前,依然很歉意地說道:“慕公子等得太久了吧?這是我第一次做,還不太熟練,以後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久是久了點,不過能嚐到你做的手藝,等一會兒倒是沒什麼。”慕巒看著透著翠綠的青菜包子說道,繼而用筷子夾起一個咬了一小口。那面皮薄得跟紙一樣,咬破了角,裡面的青菜便突地混著菜油流了出來。慕巒猝不及防,一片油油的菜葉便灑在了前襟上。這下子,他那體面的錦袍可好看了,白色的糊糊還掛在上面,現在又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