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一顆碎石子,朝遠方奮力拋去。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色的弧線,不知落在了何處。
一道身影從一旁拐了上來,進入了他的視線,緩緩向他走來。
多爾袞側身看去,是皇太極。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劇情需要扈爾漢領便當了,嘿嘿~莫來揪我的錯~
謝謝末路荼蘼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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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爾虞我詐太聰明 。。。
“一個人在這邊做什麼?”陽光照在皇太極身上;給他平添了一份暖意。
多爾袞揚著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皇太極笑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只是這裡是整座遼陽城最高的地方;所以來透透氣。”
是啊;最高的地方,他總是喜歡站在最高的地方;來俯視別人。
我也喜歡。
“你未免膽子太大。”皇太極說道,“城裡現在亂得很;漢人也都不太規矩,父汗可是囑咐過不允許單獨出門的。”
多爾袞反駁道:“你不也一個人嗎?”
“你還小。”
“我不小了。”
皇太極仔細端詳著他,似乎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看什麼?”多爾袞問。
“看看你有沒有不開心。”
“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多鐸先你做了旗主;你一點都不在意?”
“還好。”多爾袞隨口應了一句,又拾起一粒石子,向遠處擲去。
皇太極的視線追著那顆石頭,投向遠方:“還好?只有好和不好,哪有什麼還好?”
“八哥很希望我做旗主嗎?”多爾袞望著他。
“那是當然,我看中的人,怎麼可能連個旗主都當不上呢?”
多爾袞略一動容,沒想到他比自己還在意這個位置。他隨口找了個藉口:“父汗一直是很寵多鐸的。”
理應會感到難過的,同樣是沒有功勞的小貝勒,哪有弟弟先一步做了旗主,自己還像缺心眼似的一個勁樂?所以臉上也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一絲鬱卒。
但在皇太極看來,他這一絲鬱卒卻隱藏了極大的失落和不甘,是隱忍過後的不經意流露,看著令人心酸又心疼。
皇太極向他伸出了手:“來,我們出城去。”
多爾袞猶豫了一下,從石頭上一躍而下,握住了他的手。
已近傍晚,半個太陽墜在天邊的山上,霞光萬丈。太子河上波光粼粼,夕陽倒影在水中,像被掰碎了,撒在了湖面上,一片一片的金黃色。白花花的蘆葦叢也變成了金燦燦的,在岸邊輕輕柔柔地迎風飄蕩,散發著陣陣清香。
他們兩人一騎,沿著河邊的淺灘,馬兒放慢了腳步,緩緩行走。
遠處,不知是什麼驚動了,蘆蕩中一群葦碴子呼啦啦一陣巨響,拍打著翅膀飛上了天,在橙紅色天空中,滑翔而過,只留下一道剪影。
皇太極忽然開口:“你知道這條河為什麼叫太子河嗎?”
“戰國時,燕太子丹派荊柯刺秦失敗,燕王喜為了討好秦王,命人追殺太子丹,於是太子丹就逃到這裡,藏在了這條河邊,後來人們就把這條河叫做太子河。”
“太子丹只做了一件事情,他的名字就被載入了史冊。多爾袞,你希望你的名字載入史冊嗎?”
“載入史冊有很多種,有流芳百世,也有遺臭萬年。”
皇太極笑道:“那你希望是哪一種?”
多爾袞沉默,率領八旗入關是哪一種?被人掘墳鞭屍又是哪一種?
“多爾袞,你覺得做父汗的兒子,是幸,還是不幸?”皇太極又問。
“生為人,總是要吃很多苦的。”
“不錯,但我覺得還是幸運的,至少我們比許多人更加接近權利的中心,讓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不會虛度此生。只是……”皇太極頓了頓道,“我們付出的也會比旁人多些,尤其是兄弟之爭,在所難免,而且可能更加無情,更加冷漠。”
多爾袞心中警覺,回頭瞥了他一眼,但見他神色如常,才稍稍放了心。
“你和多鐸也難免會有一爭。”
原來他是暗指自己和多鐸。“我和多鐸不分彼此。”
皇太極聞言微微一愣:“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多爾袞挺直了脊樑,傲然道:“我不做旗主,只是暫時的,我的名字一定會載入史冊,讓所有人記住。”
皇太極笑道:“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