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尋囉哩吧嗦地說了一路,最後問周輕重這個辦法怎麼樣,是否可行。周輕重波瀾不驚地就回了他兩個字──也好。
堂主們落腳的地方到了,竟然是偌大一座莊園,門口還有僕人守著。項尋說是他們等他等的急了,白虎堂白堂主便乾脆就地買了這個園子。
周輕重皺皺眉頭,“你們遼東幫的人都這麼大手筆?你一到妙手縣就買樓開藥鋪,你手下的人現在居然連莊園都買了。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你們嗎?”
項尋尷尬地笑笑,“呃……白堂主出手一向如此。沒辦法,山大王當慣了,俗累之氣重了些,一會兒見了面他要是言語間有什麼不當之處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啊。”
周輕重不屑,輕哼一聲,“我才懶得與糙人計較。只是弄這麼大陣式,你的堂主們就不怕太過引人注目?”
“他們是以皮貨商人的身份進的城,出手闊綽些倒也無可厚非。”
“你倒是會護短啊。”
“嗯……這三位堂主都比我年長,雖然敬我為幫主,我也不好太過頤指氣使。”
想到項尋當上幫主的經過,周輕重覺得這倒也在意料之中。
很快到了一個小院,院門大敞著,遠遠地就見裡面一個打著赤膊的彪形大漢在舞練雙刀。走得稍微近了些還能聽見震耳欲聾的“嘿哈”聲。
項尋走到門口停住,周輕重也跟著站下。大漢餘光掃見人影,一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劈砍出去再一轉身收了勢,有點像少林十八滾,可又更迅猛利落。
項尋撫掌,“幾日不見,白堂主的武藝日益精進了啊。”
“喲!幫主來啦!”白堂主把雙刀一丟,接過下人遞來的手巾擦了兩把臉,“哈哈哈哈!剛下了雨,趁著涼快來兩把,哪就精進了呢?幫主過獎。”
把項尋和周輕重請進院子,放下手巾的小廝拿起衣服要來給白堂主披。他一擺手,“熱死了,不用。”
周輕重看著那白堂主因為常年練武雖沒有一動亂顫卻也蔚為壯觀的滿身橫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還沒等周輕重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他又隨手從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抓起兩片碎冰鎮著的白甜瓜分別遞到了項尋和周輕重面前,“來!天兒熱,吃塊冰鎮甜瓜,解解暑。”
周輕重頭皮一緊:這精壯大叔剛剛耍完刀,手還沒洗又擦了汗……
可瓜片已經在眼前晃了半天,周輕重咬咬牙還是接了下來。
項尋看也沒看就把甜瓜塞進嘴裡吃了,周輕重卻在自己手中的瓜上看見赫然兩枚大黑手指印。
周輕重正糾結著要不要忍著噁心禮貌性地咬上一口,白堂主看著他先開了口,“幫主,這位是……”
“哦。”項尋側過身來讓過周輕重,“這就是我前幾天給你提過的梵天宮宮主周輕重。輕重,這位是我遼東幫白虎堂堂主白成嘯。”
以往這種時候周輕重一定只是笑笑了事,或者最多對方行禮他還一個,這會兒他可算是找到了機會,趕緊把手裡的甜瓜放回到桌子上搶先雙手抱了拳,“白堂主。”
“哈哈哈哈!”白成嘯還禮之後哈哈大笑,接著一巴掌拍在了周輕重的肩上,“原來閣下就是周宮主啊,人不可貌相。幫主跟我們說了,你是玄冰寒功的唯一傳人。這換身裝扮,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嘛,經年聚集的寒氣可還扛的住?”
周輕重臉色一變,項尋急忙把話截了過去,“白堂主,謝堂主和顧堂主呢?我有事要與你們商量。”
白成嘯的手好歹算是從周輕重的肩膀上拿下來了,“下雨之前謝老三在我這兒一起吃瓜果來著。我這就叫人去找他過來。”
白成嘯一回頭,剛才給他遞手巾披衣裳的那個小廝跑了過來。
“你去把……”
“嗚嗚嗚……”
白成嘯的話還沒說完,院外傳來了一陣哭聲。院子裡的人立刻都本能地朝門口望了過去。
只見門外一個四十歲上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拎著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小廝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緊接著項尋、周輕重和白成嘯都愣住了,因為那中年男子手裡拎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刻就站在白成嘯面前等著吩咐的那個年輕僮僕。
看清了院子裡的情形,那人放開小廝叫了聲“幫主”。小廝停止了哭泣滿臉委屈,他抬手指一下看起來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就……就是顧堂主把小的綁在茅房裡的。”
項尋在兩個人臉上來回看了看,繼而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成嘯瞪圓了眼睛盯住面前被指為顧堂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