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咳咳……這麼主動來……脫我的衣服。”
“你……”周輕重頓了頓,把已經到了嘴邊要罵人的話咽回去,然後他身體向前一探從後面抱住了項尋,“一會兒隨著我的內力調整氣息,從脾俞經中脘再到天庭。要是能順利地把你中的毒逼出來,以後我天天主動給你脫衣服。”
“真的?!”項尋一激動連聲音都跟著變得高亢有力了。
周輕重嘆了口氣:只是從剛才號脈的情況來看……怕是沒那麼容易。不過話他沒說出口,只是點了下輕輕搭在項尋肩上的下頜。
半個時辰過去,星光漸漸褪盡,漆黑的夜空也不知什麼時候轉成了令人更加感到鬱悶的灰藍色。帳外的人或坐或站,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屏住了呼吸細聽裡面的動靜。
“孟堂主在嗎?”帳篷裡面的周輕重終於說話了。
“在在!”端著一鍋熱水的孟大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差點被濺出來的水燙著。
“把水端進來吧,再拿條手巾。”
孟大成把周輕重要的水、手巾和衣服都弄進了帳篷。
燭火下躺在毯子上的項尋雙眼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了過去。他素色的褲子和光著的身上沾了不少未乾的血點子。不過不再是之前的黑血,而是色彩新鮮的紅色。
孟大成把手巾在熱水裡透溼了遞給周輕重又小心翼翼地問:“幫主他怎麼樣了?”
周輕重搖搖頭,展平了熱氣騰騰的毛巾蓋到項尋胸前輕輕擦拭,“慢性毒藥就是這點最可惡,一旦毒發就說明藥力已經進入到了血流之中,雖然毒性不會導致立即斃命,可是卻很難透過外力全部逼出。這樣時間久了難免會傷及臟器。所以我現在只能先用寒功使他的血流速度減慢,儘量拖延時間,等咱們到了龍安府再想辦法。”
“龍安府?不是要去平陽府的嗎?”
“先去龍安府,這是我跟你們幫主在肅州城內的時候說好的。”
“啊?”
“龍安府無隱山莊的蘇莊主前些天離奇過世了。應谷主跟他曾有些交情,我們估計應大哥一定會前去弔唁,就想到龍安府去跟他見個面。其實本來只是想去了解下蘇莊主的死因,能碰到應大哥的話再順便敘敘舊。不過現在……”說到這兒周輕重看向面色異常難看的項尋,“……倒是非去不可了。”
說完他收回目光又繼續說:“我雖然在千篤谷呆過,對用藥解毒也略知一二,可那時畢竟來中原的機會不多,所以有關苗疆西域各種奇毒的醫書倒是看了不少,但是說到中原地區的各種毒物和用毒手法我就不甚瞭解了。要不,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樣束手無策毫無頭緒。這樣反正從肅州去千篤谷的話經龍安府也不算繞遠,所以就還是先去龍安府。”
“周宮主的意思是……要去找應谷主想辦法?”
“嗯……也不盡然。路上要是能碰到可靠的醫師、郎中什麼的也可以讓他們先給看看。”
孟大成點點頭,雖然項尋跟周輕重在從哈實哈兒回來的路上鬧過彆扭,項尋私下裡也派史劭查過梵天宮,可在烏滿教的時候周輕重得知項尋被困在了秘道之後是怎麼拼了命去救項尋的他都看在了眼裡,所以當下這個要以救項尋為重的緊要關頭,他也就只能聽周輕重的了。
周輕重把項尋身上的血擦乾淨了,孟大成開始幫他給項尋換衣服。
架起腿來脫了鞋又解褲子,孟大成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帳外琢磨了半天的事,“周宮主,你說這毒是什麼人什麼時候下的呢?為什麼剛才我說要去找何遠峰幫主不讓,還說毒不是他下的?”
項尋褲子上的血點子已經幹了,周輕重把髒褲子給扒下來又套上乾淨的,“嗯,你們幫主說的沒錯,毒不是何遠峰下的。一是咱們跟何遠峰有了爭執是後來的事,看八尺中毒的程度他這毒中得應該比那早。再一個如果是何遠峰下的毒,那麼他不會跟八尺單挑獨鬥比什麼武,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善罷甘休撤兵離開。他怎麼也得等到八尺毒發了再有下一步的行動。”
孟大成覺得周輕重說得有理,點了點頭又問:“那毒到底是什麼人下的呢?會不會是……”
周輕重抬起頭,“你有懷疑的人?”
孟大成撓撓腦袋,“我也不能確定,就是瞎猜。反正不會是原來那些咱們自己的人吧?”
周輕重想了一下,又朝帳簾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懷疑是後來的人?”
“嗯……我聽說那個唐初五是你們一開始投宿的一個客棧的小夥計……”
“應該不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