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項尋忽然問:“你對我好是因為我爹嗎?”
周輕重抬腳把項尋從自己身上踹下去,“你傻了嗎?我幾時對你好過?”
項尋仰到水裡又爬起來,“你強迫我吃東西不是為我好嗎?”
“那是為了不讓你餓死。”
“你教我武功不是為我好嗎?”
“我不能看著你一輩子,行走江湖總要有能自保的本事。”
“那你不遠千山萬水找了我那麼久又是為什麼?”
周輕重站起來捋了一把臉上的水,“你不明白麼?不讓你死,教你武功,到處找你,都只有一個原因。是因為……”
“輕重!”項尋站起身打斷他不讓他說下去。
“這不是你該叫的。不要以為你長大了,咱們一起相處得久了你就可以……”
“我以後就這麼叫了。”
“叫師叔。”
“輕重。”
“叫師叔!”
“有師叔對徒侄那麼做的嗎?”
“什麼意思?我怎麼做了?”周輕重微眯了眼睛皺起半邊眉毛揚了下下巴。
“這麼……”項尋一把抓住周輕重的手腕拉進懷裡吻上了他的嘴唇。
周輕重先是萬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後便開始使勁掙扎著想要推開項尋。可項尋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他根本就掙脫不開,一時慌亂至極順氣運功什麼的竟都拋到了腦後。
項尋緊閉雙眼嘴上用力碾磨著腦海裡就出現了當年無有崖上的那一幕,手指一動,周輕重的風池穴被他按住,脖子上一疼嘴上鬆了勁兒,項尋撬開周輕重的牙齒伸進舌頭幾番掃蕩。
周輕重抵著項尋肩膀的雙手漸漸失去力量,氣息不穩腿上發軟,腰也靠了過去。項尋緊緊抱著懷裡逐漸癱軟下滑的身體頭也隨著嘴唇越夠越低,直到最後自己也頭暈目眩不得不放開周輕重跟著他一起蹲了下來。
兩個本就餓得四隻眼睛發花剛剛又大打出手的人對著喘了很久。
周輕重浸在水裡的手忽然抬起來在項尋的下頜處輕輕劃過,“記住,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項尋笑著摸摸脖子又低頭去看手上的血,“你也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啾──一聲鳥鳴從天上傳來,項尋抬頭望過去彷彿看到一道白光。
“伽陀到了。”周輕重說。
與此同時:“幫主!”
周輕重一轉頭,是孟大成、史劭和一隊牽著駱駝的人正從沙丘上走下來。
縱深西域 之八
項尋和周輕重得救了。行狀慘烈地填飽了肚子,兩人騎上駱駝跟著大隊人馬上路了。
原來是孟大成和史劭看到項尋的訊號之後很快就趕到了發射地點,可在附近找了一圈兒卻不見兩人的蹤影。於是他們就派了幾隊人在附近尋找。
那邊伽陀的人暗中跟著駝隊走了一上午才發現項尋和周輕重已經不在其中,趕緊也派了人在頭天夜裡他們紮營的地方四處搜尋。
快到晚上的時候,孟大成和伽陀的人找項尋和周輕重沒找到,他們自己倒是彼此找到了一起。沒弄清楚對方身份的時候先胡亂打了一通,後來相互都知道了是什麼人,就握手言和合到一處繼續一起找。這樣匯聚了兩方人馬的力量,他們才在第二天的正午時分找到了那片水源地。
因為都沒怎麼睡覺,一出了沙漠項尋就讓安營休息。
天還沒黑,大家也不怎麼困,少數幾個找了一宿人的進帳篷睡了,剩下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處喝酒閒聊。
項尋問孟大成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是看見我插在地上的炮筒了嗎?”
孟大成搖搖頭,“什麼炮筒?沒看見啊。”
史劭想了想,“炮筒那麼短,早被沙埋了吧。”
孟大成又說:“伽陀是碰到了咱們的人才知道你們進了沙漠,要不他們早就找到你們了。”
“怎麼講?”
“昨兒晚上見到他的時候,他說如果你們在沙漠裡的話,那今天正午之前一定可以找到。我問為什麼──幫主應該知道,他們的人都一個樣兒。”說著孟大成看看遠處正一起仰頭看天的周輕重和伽陀,“問八句能答你一句就不錯了──他說明天我就知道了就去睡了。然後到了今天早上,他不知從哪兒召喚出一隻白色蒼鷹來。我們就是靠著那鷹的指引才找到你們的。”
“蒼鷹?”項尋想起了之前他在聽到一聲鳥鳴後看到的那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