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的懷抱裡無力脫身。
他的髮絲凌亂,側過面孔,深深埋入軟被之中,絕望地閉住雙眼。
九王含住他的耳垂輕輕啃咬著:“只要你乖乖的,乖乖的聽我話,你要甚麼,我都給你……只要你乖乖
26、毒藥 。。。
的,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找人摘了與你……”
他被死死按在床上絲毫掙扎不得,呼吸散亂,身軀被衝撞得上下搖擺,臉藏在被中,自牙縫中嘶嘶掙出一句話:“……我只要……施仲嘉!”
如果可以,他要親手將韋奚吾兩手兩腳釘在牆上,一根根斬落他的手指腳趾,再當著他的面,盡全力抱住子文,盡全力去佔有。
子文的笑只能屬於施家人,屬於他爹爹,屬於他平安。那個韋奚吾,他鳩佔鵲巢十幾年,假扮柔弱博取憐愛,以致子文狠下心斬落自家手指。
他永生永世都記得那個夜晚,清風明月,對酒長歌,那一晚,曾經伊人在懷。
可誰知前一刻還飄在雲端,後一刻便跌落了泥塘。
他永生永世都會記得當時的痛。
月光下,雪白的長劍輕輕一抖,那兩根手指從此不再屬於他。再持不得筆,撫不得琴,握不得槍,挽不得弓……他曾經擁有的一切,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瞬間全部失去。
或許他做錯過,但為之付出的實在已經太多,多到,不堪承受。
總有一日他會重新站起來,到那時,他要把失去的這一切,全部奪回來!
他要一寸一寸殺掉韋奚吾,他要一寸一寸殺掉那個老兒劉豐,他要一寸一寸殺掉給他用藥的段先生,他要一寸一寸殺掉這個壓住他為所欲為的趙德。
只是現在,他還不能。
這種恥辱,他還要忍受許久,許久許久。
到他重新擁有力量的那一天,他會要這些人百倍償還自家所遭受的一切!
趙德的衝撞急切有力,他的手死死扣住被單,咬緊牙關忍受著,斷指處又沁出了血色,卻全然覺不到疼痛。全部的知覺都集中在那一點,滾燙、堅硬、不停地充滿又撤出,近乎凌虐的激烈進出讓他全身發抖,眼前一陣一陣發花,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心頭閃過的那張臉,竟是甘松。
。
府衙大牢,寬敞,氣派,粗大的柱子上點著銅燈,長長一溜監牢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甘松就那樣安安靜靜坐在單獨的牢房中,手腳帶著重重的鐐銬,項上夾著巨枷,頭髮披散,面容憔悴。
他說:“我只求你,放福娘走。”
“好。”
他伸出手:“拿來,我喝。”
鐵鏈嘩啦啦一通亂響,他費力地抬起了手,將瓶子湊到口邊。
一口,兩口。
眼睜睜望著瓶子中嫣紅的液體一滴滴灌入他的喉嚨,隨著吞嚥的動作,喉結上下滑動,半點也沒有漏出去。
一瓶子毒藥被喝得乾乾淨淨。
他居然還舔了舔嘴唇,讚道:“味道不錯。”
居然還小心地將瓶子遞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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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仔細收好,不要打碎了。”
“其實你不這樣做,我一樣會放她走——她畢竟是我親妹子。你做這些,可都是白白落了心思,她已和那個石郎雙雙逃走,半點不曉得你的事情。你到了陰間,只怕還會恨我這般利用你。”
他怔了怔,搖頭:“不會,我願意。”
“那會不會恨福娘不懂你的心思,只顧自己快活?”
他還是搖頭,眼底已有些黑色泛上來:“她過得快活,我怎麼會恨?”
他無力地靠到了牆上去,項上的重枷敲在厚重的石牆上,悶悶的一聲響,刮下了幾許粘膩的青苔。
他的聲音很低:“倒是小官人……叫人好生放心不下……今後甘松再無法伺候了,小官人要學會照顧自己……那些……便都放下了罷……”
“你莫不是以為代我死這一回,便有資格對我說嘴?”
他不再做聲。
“……你是我家奴,便代我死一萬遍,我對你也是全不感激。”
甘松抬頭望著他一笑,臉色青灰,眼中卻是一片如水的溫柔:“好。”
作者有話要說:平安應該有點像偏執型人格吧,從小他爹媽沒怎麼注重心理教育,所以學了一身本領人格卻扭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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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求變 。。。
東京汴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