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的妻子,不過嫁進門這才一天,別說站穩腳跟,連丈夫的面都沒見過。所以她對劉權十分的客氣,急忙站起身笑道:“我的丫鬟不懂事兒,您千萬別往心裡去,我正想問問您呢,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咱們就都搬到皇宮裡來了?”
“娘娘,住皇宮當然是因為皇宮住得舒坦啊,您住得可還習慣?”劉權面對她的時候倒是換了一副笑臉,不過眼中卻笑意全無。
張珉玫見問不出啥有用的情報,只能道:“您說的太客氣了,這裡住得不舒坦,哪裡還住得舒坦呢?”其實還真不如在親王府甚至還不如在他孃家劉府待得舒服,心裡忐忑蹦跳著,都快跳到嗓子眼來了。
劉權絲毫不在乎她的回答是什麼,自顧自繼續假笑道:“皇上讓我告訴您一聲,他今日不來這裡歇了,您收拾收拾早日歇息吧。”
劉珉玫臉上的笑容一僵,忍不住問道:“敢問公公,那皇上今天在哪裡歇呢?”這可是大婚後的第一天,昨日的洞房沒有行,她也就忍了,怎麼今天夫君仍然不肯過來嗎?
劉權收了笑容,冷淡道:“娘娘,您說話請注意著點,這話可不是您一個正宮娘娘應該問出口的。”
他有意把話往容易讓人誤會的方向說,果然劉珉玫多想了,直以為夫君早就在外面討了小,心思早被外面的狐狸精勾搭去了,這才讓自己一進門就吃了下馬威。
她自己擰著帕子氣惱,劉權看了在心底輕蔑一笑,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種時節,王爺、不,皇上,皇上怎麼可能還有心思來睡女人,外面朝臣鬧得沸沸揚揚,一大堆的糟心事需要處理呢。
蒼天素雖然冷落了自己的新娘子,卻沒有冷落剛剛從狼虎窩裡解救出來的段大將軍。人家吃了這三四年的幽禁苦楚,以段羽的脾性,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再者,不看段羽的面子,也要看已經佔領戚國皇城的李仁鏘的面子。
蒼天素早在救出段羽的時候就已經給西北軍主帥修書一封,裡面詳細講述了救助段羽的大好訊息,並且派遣趙六帶領一批奇人異士準備,若然李仁鏘有貳臣之心,立時就地誅殺,並且拿他的手令收攏西北軍部隊。
蒼天素一把推開龐龍殿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見裡面龍床上段羽已經坐起了身子,連忙幫他把枕頭扶正:“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哪裡還睡得著啊,外面怎麼樣了?”段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看他面色還好,方才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還能怎麼樣?”蒼天素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得意神色,“就等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後,明天幫我在群臣面前講述一下先皇景帝喪心病狂、派人虐殺寧遠大師的經過,就差不離了。”
論威望,經過西北軍接二連三的勝利以及這次去撫平災難,蒼天素在民間的威望已經不比蒼景帝勢弱了。只不過在朝臣中間,他就不那麼受歡迎了。
可是蒼天素手中握有殺手鐧,他焚香祭禮齋戒過後,把寧遠大師已經腐爛了的屍體開棺請了出來。
身體只是腐爛了,還沒有白骨化,就算已經變成了骨架子,根據骨頭的扭曲程度也能夠看得出來寧遠活佛在遇害前遭遇了怎樣的殘忍對待。
這條訊息先前被隱瞞了下來,害死寧遠大師也就罷了,害得寧遠大師被虐殺這條罪名帶來的聲望打擊即使是蒼景帝也不敢輕易招惹。
結果這張牌被蒼天素打了出來,他出示了花費幾年時間收集的確鑿證據,甚至請出了皇帝的頭號暗衛首領——易豪做證人。
蒼景瀾先前沒有跟誰看上眼的時候,他並不清楚感情對一個人理智的影響,他篤定易豪的忠誠會讓他放下對李宓的愚蠢心思。
還別說,他想的確實很對,易豪幾十年對他一直死心塌地,哪怕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主子害死了,受自小的洗腦教育控制,痛不欲生的易豪也沒有生出二心。
只不過當蒼天素把報仇的機會捧在他眼前的時候,易豪不可遏制地動心了。而且人家不需要易豪親手嗜主,不過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實話說出來。
蒼天素為了說服他還擠了兩滴淚出來,空出自己寶貴的時間,跟易豪深情回憶了一番當年兩人跟李宓一道兒在冷宮其樂融融、快活自得的生活。
不過他再如何唱做俱佳,易豪仍然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多虧蒼天素咬牙跺腳把李宓的那床被子貢獻了出來,易豪摸著被子上的繡文,痛哭流涕,憋了將近十年的淚一下子流了個乾淨,最終還是答應了蒼天素的話。
易豪站在皇宮正門,點指著寧遠大師的屍體,聲淚俱下跟下面全員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