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糧草往軍隊駐紮的地方駛來。趙六的訊息中內容更多,特意提點了一下,這次的使節姓劉。
差不多是時候了,不趁著這一次使壞,你們下一次可不一定有機會了。蒼天素將信件移到燈火處點燃,看著火光,心情甚好地撥弄著溼漉漉的頭髮。
段羽從外面進來,見他這副樣子,興致勃勃地拿起凳子上放的乾淨毛巾,給洗完澡從來不喜歡好好擦乾的蒼小爺擦頭髮。
蒼天素眯著眼睛任由他搓揉,低聲哼道:“等著吧,好戲快要開始了。”用心布了整整三年的局,現如今終於到了把底牌掀開的時候了。
帝都的使者按照正常情況,到這裡需要四個月左右的時間,是劉家人的話,再拖也不會拖到半年開外去。
現在軍中的權利雖然是下放到各個將領手中,但是給皇帝寫信上書的長臉差事都是蒼天素在幹。
段德在的時候,因為那時從帝都到軍營的路程只有三個月,他一向習慣預留出三個半月的軍糧來,蒼天素則防了一手,這次當軍中的糧食還夠撐六個月的時候,就上書向蒼景帝討糧了。
反正西北軍剛完成權力交替,兩方訊息又不通暢,有什麼別與往日的地方,朝中大臣也不能拿出來大做文章。
蒼天素上書請罪,說當初救助難民的時候糧食分發過多,導致軍中缺糧。當初的管事人現在已經不在了,不論真假,想挑刺的人也只能選擇相信。
“素素,”段羽突然想到了什麼,掀簾子看了看外面,見除了曉絲,門外沒有人在站崗,於是又跑了回來,壓低聲音道,“李叔叔問我,你怎麼還不把權力收上來?”
自從段德死後,李仁鏘同蒼天素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除非必要,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這次借段羽的口問出來,恐怕實在是沉不住氣了。
蒼天素搖了搖頭,同樣把聲音壓到最低:“阿羽,你爹爹當初是憑藉手中的軍功,才能夠降服他們。我現在無功無德,就算硬把將領們手中的軍權收回來,也不一定能指使動他們。”
段羽頭上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麼啊?之前你不是明明管得很好嗎?”
“以前是有大將軍在上面壓著,明面上是我在統領,其實諸般事情都要他同意才能執行。”蒼天素耐心地解釋。
沒有軍功,是現在他面臨的最大問題。之前的戰役勝利都是靠的他的主意沒錯,但是一旦在哪一次戰役上計謀失敗,若再被人拿捏住不放,他在軍中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很可能在頃刻間倒塌。
沒有真正上戰場殺過幾個人,很難讓這群舔著刀口過日子的豺狼們信服。看清楚了這一點,蒼天素索性就甩手不管了,只要大方向上由他掌控,私下裡任他們怎麼胡鬧去吧。
段羽聽得眼睛瞪得滾圓:“那怎麼辦?”
蒼天素笑了起來,用手蘸茶水,在桌子上輕輕寫下了“殺人立威”的字樣。
“殺誰?”段羽張大嘴,一點聲音也沒有出,無聲地跟準媳婦兒做口型。
蒼國大皇子這次不再有問必應了,衝他彎了彎唇角,順手拿起桌子上沒有看完的戰報翻閱起來。
段羽也沒有在意,扯了一把椅子擺在他旁邊,一屁股坐到上面,仔細觀察一下蒼天素的側臉,紅著臉將頭湊了過去。
他一邊注意著對方的神情,一邊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淺淺的清香入鼻,段少將軍的臉又漲紅了一分。他小心地嚥了一口唾沫,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左手,下定決心一般,飛快撲過去,照準臉蛋用力親了一口。
段羽“噌”地一聲跳了起來,不敢看蒼天素的反應,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期間順便碰倒了堆在地上的一沓書冊。
蒼天素手中的幾張薄紙掉到地上,愣了好一會兒,抬手摸了摸臉上那一小塊濡溼的面板,把手放下來後又看了看指尖亮晶晶的口水,眉目彎彎,突然笑得很是無害。
半個月後,蒼國軍隊的駐紮地又艱難地向前推進了五百里。
西北軍年輕的主將正低著頭整理雜亂的書桌,軍中真正的兵馬統領徐償直接衝了進來,一巴掌用力拍在檀木桌上:“大皇子,我們在山谷中的屯糧地被人端了!”
“我知道。”蒼天素頭也沒抬,指了指桌子最角落放著的戰報,示意上面都有詳盡的敘述,自己也是剛剛看完。
徐償的嘴角狠狠抽動著,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糧草被燒,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就這反應?!”
開什麼玩笑,就在昨天夜裡,戚國幾百偽裝成平民計程車兵趁軍營挪動守衛不足,連夜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