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切切體悟了不少,當然是知道的。
所有無形的東西都是需要載體才能體現它存在的價值的,當然權勢也不例外。
說一個人有權有勢,並不是僅僅指他是不是身在高位,是不是家財萬貫,而是指他的辦事能力究竟有多少,指揮得了多少人,否則,不管是皇帝貴胄還是萬貫鄉紳,不過是一個端著空架子罷了。
而他手下的這麼多人,又不是隨時都能去用且不用餵養的西風,總是需要一個什麼來承載的。他建立的玉茗樓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相信秋玉手中也有這樣的一個或者是幾個地方才對。
聽到他一言中的,秋玉就知他是明白的,微微笑了笑,屈指敲了敲身邊的桌子,淡淡說道,“這帶著鳳凰花印的同悅樓,就是我的玉茗樓。”
藍幕羽心中一震,頓時沉默下來。
“不相信嗎?”秋玉笑了笑,將懷中的少年換了個姿勢,自己坐在椅子的一邊,讓藍幕羽躺在她的腿上。這張椅子應該是專門設計的,僅比原來世界的雙人沙發小一點,藍幕羽躺著剛好可以將小腿搭在的扶手上面。
他眨了眨眼睛,苦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鳳凰花印罷了。”
畢竟鳳凰花印,要說起來也算是沐家原來的家徽了。
秋玉失笑,淡淡應了一聲,說到,“剛剛在這個世界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恨不得連著記憶也一塊逝去算了,但是剛剛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覺得像是要發瘋了一般,腦子裡面全部都是零零散散的前世記憶。”
即使他並沒有明說,但是藍幕羽也明白他說的是自己。
“後來我身上的餘毒發作的時候,一連好幾天昏睡在床上,覺得這樣解脫也不錯,但是卻遇到了去而復返的師傅,他告訴我某一天的時候,你也會來到這個世界,我才半信半疑的冷靜下來,建立了在馮雲山以南,也就是這個地方的勢力。而且幾乎是鬼使神差的用了鳳凰花印作為標誌。”
“同悅樓,同悅樓,與子同樂。如果不是在眠花谷外面機緣巧合的遇到你,我覺得這個時候我說不定早就瘋了。”秋玉緩緩一嘆,低著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藍幕羽,摸了摸她的臉頰。
藍幕羽微微低垂了眼睫,幾乎將自己整個表情都淹了起來,然後忽然想是想到了什麼,皺了下眉問道,“我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個身體裡面的靈魂應該是已經完全消失了。那麼池家二少爺是。。。”
“共存。”藍幕羽還沒有說完,秋玉就淡然一笑,撩起他一縷髮絲在指尖把玩,“他並沒有消散,而是一直被我壓在身體的某個地方。再去飛霞谷的路上,我練功出了點問題,他就曾經出來過,你想必應該是見過他的。”
藍幕羽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神色有點擔憂。
秋玉不由的微微一笑,怕了拍他的肩膀,“用不著擔心,我練的是清鸞訣。雖然功力沒有大成的時候性情不免多變,但是真正到了功成的時候,壓制住一個被壓了十多年將近二十年的魂魄還是不成問題的。”
“性情多變?”藍幕羽皺了皺眉,忽然間想起了又一次秋玉滿眼血絲的樣子,那是兩個人見面之後不久的一次,暴怒的目光像是要將他整個活吞下去一般。
“想起來了?”秋玉微微笑了一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頭髮。
“師傅說這門功夫要用起來並不是很厲害,但是最大的好處便是能找回自己的本心。清鸞訣,其實不妨說是清心訣。”
藍幕羽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異樣,奇怪道。“那麼說你現在。。。已經神功大成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卻是很少見秋玉發火了,甚至有幾次在她覺得他觸及到她的底線的時候,他大部分也不過是視而不見,這如果是在前世的時候,秋玉估計連他的皮都能拔了。
秋玉微微一笑,“還差一點,不過差不多了。夜瓊的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閉關,一時間我沒辦法收功,不然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不過這一刀愛的也算值了,清鸞訣雖然不算大成,但是基本上也沒必要繼續往深處練了。”
藍幕羽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忽然想起來,這次再見到秋玉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多了不少,最起碼平時的時候不再是冷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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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秋玉淡然笑了笑說到,“你離開合焰谷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大致都知道,也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麼。現在,不放敞開來說吧。”
藍幕羽微微沉默,仰著臉看著他,抿了下唇,最終還是一聲輕嘆,苦笑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