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的就是要辰宇在軒家和藍幕羽之間選一個,至於這個藍字,只要是知道藍幕羽在土國幹過什麼事情的,都不會有人弄錯。
而藍幕羽的身份,不過是秘而不宣罷了,他們這些常常接觸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
藍幕羽緩緩將手指握緊,然後將手中的絲絹扔到一邊,略微想了想,說道:“這是什麼時候傳來的訊息?”
自己到了筠寰應該是半個多月之前,希望不會是在那之後,不然就真的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一開始知道軒家的事情,他並沒有什麼感覺,最多就是感覺到心有不忍,但是因為以前和辰宇討論過處置軒家的問題,並不是太擔心軒家已經下獄的九族,但是在出發的前一天,竟然聽到辰宇預備誅軒家九族的事情,當時就傻了。
但是他怎麼樣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大約二十天之前。”
藍幕羽長長鬆了一口,點了點頭說道:“我要見軒逸。”
似乎早就知道藍幕羽會提這個要求,辰宇並不吃驚,點了點頭。
四卷 第19章
暗沉沉的通道,昏黃的火把,渾濁的空氣夾雜著腐敗的味道,藍幕羽剛剛進到土國的大牢,就忍不住皺了下眉,瞬即便釋然,監牢這個地方,不管在什麼年代都沒什麼不一樣的。
隨同的一名土國官員看到坐在輪椅上面的少年臉上神色微微一變,便陪笑道:“由於軒家犯的是大罪,所以都關在地下一層的牢房,如果公子……”
藍幕羽看都沒看看他,淡漠說道:“那就帶路吧。”
一身暗紅色官袍的官員臉色漲紅,囁嚅了好一會兒,神色恭敬地在前面帶路。
藍幕羽身邊的是清君,看著藍幕羽神色變化,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牢房氣息的影響,唇角含笑,眨了眨眼睛。
藍幕羽扭頭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悵然,然後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
軒家的主犯都關在地下一層的牢房,而軒逸這位少年家族,更是關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
說是牢房,其實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籠子,拇指粗細的鐵棍焊接在地上,上面連著四條兒臂粗的鐵鏈,拴在牢房裡面那名少年的四肢上。
白色的裡衣已經看不出原色,一道道的血痕遍佈,絲絹被撕開,露出被撕開的面板,翻卷的血肉觸目驚心。
藍幕羽看著牢中的少年沉默下來。
一頭墨色的頭髮糾結在一起,和發黴的草糾纏在一起,半張臉埋在凌亂的草叢裡面,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唇已經完全乾裂,蒼白的顏色頗有點嚇人。
少年似乎已經完全昏睡了過去,並沒有感覺到有人進來,身體無力地攤在牢房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藍幕羽沉默了好一會兒,扭頭看著身邊戰戰兢兢的官員,一句話都沒說。
那名官員冷汗幾乎立刻便冒了出來,只是連擦都不敢擦一下,戰戰兢兢說道:“這……這是……是……”
藍幕羽沉默地轉過頭,繼續看著牢房裡面的少年,淡漠道:“把牢門開啟,你先出去吧。”
官員怔了一下,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地將牢門開啟,略施了一禮,轉身便離開了。
藍幕羽又坐在輪椅裡面沉默了一會,這個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了外人,只有他和清君,以及昏睡的軒逸,他緩緩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抬步走進了牢房裡面。
蹲在少年身邊看著他的臉,藍幕羽才感覺到事情真的有點嚴重了。
青白的一張臉離近看的時候隱約地能看到一抹潮紅,鼻息弱的幾乎感覺不到,手腕半藏在破敗的衣袖裡面,但是隱約地可以感覺出來,手腕的形狀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清君看著牢房裡面完全昏睡的少年,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跟在藍幕羽身後進了牢房,也蹲在他身邊,小心地將少年無力的手腕託了起來,手掌幾乎成銳角搭下來,即使不仔細看,也知道少年的手腕已經完全粉碎了。
清君臉色一沉,瞥了眼藍幕羽陰沉的臉色,心中微微一震,認識他這麼長時間,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色,不由地又是一驚,低聲說道:“落井下石,沒什麼好奇怪的。現在是不是叫醒他試試?”
藍幕羽又是一陣沉默,伸手摸了摸少年蒼白沒一絲血色的臉頰,小心地將手指搭在他的頸項上試探了一下,脈息雖然微弱,但是好在還算平穩。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少年抱在自己懷中,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