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裝盤好的兩份早餐放到客廳電視前的一面小矮桌上,擱在牆角地上的飯鍋傳來‘咯噠’一聲,飯好了。炎育陵回到廚房,再熱鍋,開始準備午餐。
此時放在客廳矮桌的手機響了,擔心吵到父親,炎育陵急忙趕去接電話,意料之中,是譚峻。
“今天去看越野單車比賽吧!沒看過對不對?很刺激噢!”譚峻興奮地道。
“學長。”炎育陵無精打采地應:“你和幸恬去吧,我今天不想出門。” 過去兩天,譚峻和何幸恬都陪了他一整天,看電影、唱歌、逛街,一直玩到天黑才送他回來。
炎育陵無心玩樂,只到了超市才提起精神,他喜歡買吃的,覺得冰箱滿滿的才像個住的地方,只可惜父親住處的冰箱太小,需要冷藏的食材不能買太多。
“那我們來你家好了,打電動吧!”譚峻立即說道。
“不要啦,我家很小。”炎育陵漸感不耐。
“那來我家嘛!你今天就在我家過夜好了,明天早上我們去爬山。”
炎育陵沒馬上回應,譚峻便開始興致勃勃地說要去哪裡爬山。炎育陵深吸口氣,閉上眼,但沒能有效地壓制心裡漸漸醞釀的煩躁。
與其說不想出門,炎育陵實是不想見到這兩位朋友。
這兩人的態度比記憶中的要更熱情,尤其是譚峻,炎育陵剛開始以為彼此的關係是在臺灣經常見面才培養而成,結果並不是,無論是譚峻還是何幸恬,都沒法為自己空白的五年提供一塊有意義的拼圖。
炎育陵發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信任從他們口裡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你們到底打算陪我多久?”炎育陵打斷譚峻的話。
電話另一頭停頓了數秒,炎育陵接著道:“是不是等蘆紹宗說你們的任務可以結束了,我才可以擺脫你們?”
譚峻還是沒說話,過一會兒才開口,話中隱約帶著怒氣:“你說話別太過分。”
炎育陵咬咬牙,決定攤明來說,不想再對任何事都忍氣吞聲。
“學長,我問你,為什麼每次練球你都要罰我?”
“什麼?”
“別人遲到一分鐘罰十下伏地挺身,為什麼你罰我二十下?別人三分球投不進得罰三十下仰臥起坐,為什麼就我一個人是五十下?”
“問這個做什麼?都那麼久了。”
炎育陵頓了頓,隨即怒道:“你……你喜歡幸恬,看我和幸恬常常在一起,就針對我,我應該早就知道!居然還以為你是在用心訓練我!”
“喂!”譚峻吼了回來:“你亂說什麼?我那時和幸恬根本不熟!”
“那現在呢?我不是瞎子,更不是白痴!你明明就想追幸恬,那就跟她單獨約會,不要找我!我家裡有電燈,不需要學做電燈泡!”
炎育陵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他是第一次和朋友吵架。曾經的朋友都是在學校和補習班裡認識,如今沒上學,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找回那些朋友?若現在失去了譚峻和何幸恬,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但是,他現在很懷疑這兩人接近自己完全不是出於自願。何幸恬說轉學後就沒跟自己聯絡,譚峻當初只有練球才會見到,而且從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他們都說不清楚自己過去五年的生活,也就表示彼此的交情就停在中學時的階段,要不是蘆紹宗邀請他們,他們根本不會出現。
不要做賤自己——炎育陵想到父親的話。
“如果真的是蘆紹宗請你們陪我,那你們已經盡責了,多虧你們這兩天帶我到處跑,我才知道這城市變了很多,沒有你們的話我大概真的會迷路,可是已經夠了,我不需要人帶,你們可以不用再來煩我!”
怒火一發不可收拾,炎育陵直截了當地發洩心中的不滿,他不喜歡被視為生活白痴的感覺,他只是失憶,不是智障。
這時譚峻反而冷靜,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我承認,你經理人給我們很多錢,但不是聘用我們,是要我們不用計較花費,帶你盡情吃喝玩樂。”
“那他如果不找你們來吃火鍋,你們會來看我嗎?會陪我回國嗎?如果沒有這筆錢,你會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嗎?還不都是因為錢,你就承認!”
譚峻沒有立刻說話,炎育陵也不想再吵,正要把電話掛了,以後都不想再找對方,譚峻便開口,語氣越說越衝:“炎育陵,你知不知道你兩次住院,我和幸恬都很擔心?我們是送了很多慰問品過去,可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送到你手上。你以為我們想見你就能見嗎?你是大明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