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別想休息!到鏡子前面去給我練習撅屁股!”
“是——”男模不甘不願地嘟噥,慢條斯理挪到牆邊的鏡子練習。
佐治轉過身,炎育陵立刻點頭道:“你好。”
“好個屁!”佐治衝上前,單手捏著炎育陵下巴往左扳,另一隻手把炎育陵右臉頰的紗布撕開一角。
“你不是簽約了嗎?合約裡寫得很清楚,你的臉是公司的產物,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佐治看了一眼炎育陵的傷就知道這很不容易好。
“對不起……”炎育陵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佐治那麼激動,他才不敢老實說臉上這道疤是自己劃的。為了不想被一個徐娘半老的酒廊女客人糾纏,他用兩枚剃鬚刀片在臉上劃,太沖動,也太用力,他當時已被自己的傑作嚇了一跳。
“讓我檢查,不準動。”佐治鬆開炎育陵下巴,把炎育陵的外套拉鍊全部拉下。攝影棚四周還有許多工作人員,那個在鏡子前努力彎腰翹臀的男模也不時把視線投過來,炎育陵頓感渾身不自在,可又不想顯露自己害臊的心情,只好繃緊了身體一動不動。
“夠了。”韓封伸手把佐治推開,“你動作比你想象中粗魯,別讓他傷上加傷。”
原來你也知道我的傷還沒好……炎育陵在心裡吐嘈。
“路卡才上飛機你就帶他出來遊街,有資格說我嗎?”佐治回嗆。
說得對,說得對……炎育陵暗自附和佐治的話。
“手腳能動就得工作,我又不是孤兒院院長,才不養廢物。”韓封抬高聲量。
說得也對……炎育陵沒辦法對韓封的苛刻言語表示不滿。
等等……工作?
炎育陵看了看佐治,再看向韓封,“他就是那個刺青師傅?”
“不是。”韓封抬手在炎育陵眉心彈了一下,笑著道:“剛才騙你的,從現在開始,你當佐治的助手,直到可以上鏡為止。”
炎育陵盯著韓封猛眨了幾下眼才大大撥出口氣,“嚇死我了……”
韓封立即不客氣地大笑,笑夠了才道:“你要是逃跑,我就把鈦合金植入你骨髓,讓你當金剛狼。”
韓封說著就把炎育陵外套拉鍊給拉回去,動作快得炎育陵來不及反應。韓封裝作無視漲紅了臉的炎育陵,肚裡滿是笑意,轉向佐治道:“他傷好前你小心點,不準虐待他,不然路卡那傢伙又要發神經。”
“知道啦!韓老闆。”佐治爽快地回應。
韓封看看錶,拍了拍炎育陵肩膀就轉身快步走開。
“謝謝老闆!”炎育陵趁韓封還沒走出門,彎下腰朝他背影大聲說。韓封沒有停下來,僅敷衍地甩了甩手。
這人……還挺不錯。炎育陵心道。
19、十八、生存
清晨七點,炎育陵踩著腳踏車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在地鐵站附近的一個小販攤位前停下,攤主是個五十歲上下的婦女,身形略胖,頭髮已經花白,面對客人的笑容十分和藹,像個目送孩子出門的母親。
“照舊嗎?”攤主笑著把熱乎乎的炒麵裝滿兩人份在炎育陵自備的飯盒裡,再夾了塊炸豬排放在飯盒的間隔,“阿姨昨天中了彩票,請你吃豬排!”
“謝謝。”炎育陵靦腆地微笑,接過飯盒要付賬,攤主卻把他遞鈔票的手給推回去,話聲洪亮地道,“都請你!去!地鐵快到站了!”
攤主總是這麼豪邁,炎育陵知道說不過她,只好再說了聲謝謝便離開。
把腳踏車拴在地鐵站旁的停放處時,炎育陵看見一夥五個年輕人坐在欄杆上聊天。他們穿著亮紫色的籃球球衣,球鞋一律統一,縫在球衣左胸口處的學校徽章炎育陵再熟悉不過。
這時候了啊……炎育陵恍然,自己曾經最期待的一年一度校際籃球比賽季節就快到了。這些球員看上去是初中一二年級,中午才上課,然而都這個時間了竟然不去練球,穿著學校球衣在這裡瞎晃。想當初,比賽前的一個月炎育陵每天週日天還沒亮就出門,提前數個車站下車,慢跑三十分鐘到學校,和隊友在學校練習至少兩小時才去補習班,放學後也要再練數小時才回家,超過了門禁時間被家法伺候亦甘願。
無奈,母親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挨罰後的隔天早上總要咬牙掙扎一陣子才爬得下床。身後數十道帶血的藤條痕不打緊,最痛苦的是跪過好幾個小時的膝蓋,關節處好似有根鋼釘插著攪動,不用說去練球,連走下樓都已疼得冷汗直冒。
高一那年炎育陵終於決定離開學校球隊,給教練的理由是想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