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不信任你。”
“什麼意思?”譚峻看向路卡,可視線很快又回到炎育陵身上。炎育陵剛剛還在懇求父親不要打自己,現在懇求的物件竟換成了母親。
“媽咪……好痛……夠了好不好?我受夠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滿意……”
路卡嘆了口氣,續道:“他是怕你承受不起。”
走出門前,路卡依稀聽見炎育陵咬牙切齒地在罵‘變態’。
“我要殺了你們……我一定要……”這回的物件不是父母,是那些給他烙下恥辱印記的人。
一個被侵犯過的身體,一生都無法忘記自己的骯髒。
“趁我還有能力,遲早得做的事,就替你做了吧。”路卡在酒店大堂抽了根菸,才緩步走入霓虹耀眼的都市街道。
X
炎育陵自正式出道的四個多月以來,睡到自然醒的次數,不需要費神計算,是個堂堂的〇。由於作息時間非常不穩定,原本固定的生理時鐘早早就被無效化。
法國作曲家Claude Debussy輕柔浪漫的 ‘Clair de lune’在耳邊響起,炎育陵慢慢地睜開眼皮,以他對這首曲子的熟悉度,一聽就知道已經演奏了半分鐘。音樂來自手機,但炎育陵記得自己沒有設鬧鈴,昨晚與譚峻喝酒前,他就打定主意要醉個徹底,還特地提醒譚峻不要叫自己起床,他沒那個心情去遵守韓封的時間表。
頭突然一陣劇痛,炎育陵哼了哼,不去思考鬧鈴怎麼還是響了?毅然地閉上眼睛,隨手撩起被單遮住頭臉,任由鬧鈴繼續響,反正不刺耳,而且還很動聽。當初韓封選這首曲子做鬧鈴時炎育陵就覺得這種鬧鈴只會讓人更想繼續睡,他要換掉,韓封卻不肯,說不希望他在吵耳的聲響下驚醒,那樣只會影響醒來的心情,這麼貼心的理由,炎育陵要不接受也難。
鬧鈴多響了近半分鐘便停止,炎育陵挪了挪身子想要儘快重投夢鄉,悅耳的鋼琴演奏又再次響起。如果是鬧鈴,停止後應該就不會響了才對,因為賴床不被允許,所以重複啟動的預設功能就乾脆給解除掉了。說起來,如果是鬧鈴,也不會只響一分鐘就斷……
炎育陵陡然睜開眼,終於意識到這不是鬧鈴,而是電話來電鈴聲,並且是韓封的專屬鈴聲。扶著額頭勉強從床上坐起,尋聲找到擱在床邊桌燈下的手機,炎育陵立刻接聽電話。
“封哥。”一開口聲音就沙啞無比,炎育陵禁不住深吸了口氣,知道韓封一定會聽出自己的狀態不妥。
“不要緊吧?”電話另一頭傳來韓封低沉的問候。
炎育陵怔了怔沒有立即回答,韓封便接著道:“路卡說你吃錯東西,又吐又洩了一個晚上,好多了沒?還不舒服的話就去看醫生,要是食物中毒就麻煩了。”
“呃……那……”炎育陵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突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轉頭一看正是路卡。路卡像是知道電話是韓封打來的,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比,並打了個眼色。
“好……好多了……”炎育陵戰戰兢兢地回答。
“是嗎?”韓封的語氣突地從充滿關懷變成異常嚴肅,簡單地問了這兩個字便沉默不語。
炎育陵吞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回答的演技太差,韓封即已聽出端倪,他便肯定自己再難隱瞞。“不是。”炎育陵無力地垂下頭,坦然道:“我昨晚喝了很多酒,剛剛才醒來。”聽到路卡啐了聲‘笨’,炎育陵馬上接著補充:“封哥,是我要路哥幫我撒謊的。”
“亂說什麼?拿來!”路卡大喝,衝上前搶走炎育陵手中電話,還沒湊近耳便大聲'道:“你需要管這麼嚴嗎?偶爾就該給他練一練酒量,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不會喝酒?”
“要練也該我親自教,他這種容易醉的體質不能亂喝,醉了還不是自己辛苦?”韓封無奈地道。
“那你剛才兇他什麼了?讓他說不到兩句就從實招來。我拜託你,別老是開口閉口就罵他。”路卡邊說邊走遠,並壓低了聲量。和韓封的爭執,他覺得還是儘可能不讓炎育陵聽見的好,省得給他造成無謂的困擾。
韓封嘆了口氣,委屈地道:“冤枉啊,我劈頭第一句就問他身體要不要緊,根本沒開罵好不好?”
“誰信你?”
“這世上最信任我的人不就是你了嗎?”
“油嘴滑舌。”
“只對你啊。”
“我跟你說正經事。”
“我和你的正經事不就是那回事嗎?”
“姓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