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平時,我今天實在是起得太早,在人家家裡磨蹭也不像樣。運氣不好的話還很有可能踩中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點到校……我可沒那個閒功夫去和學校的門衛大叔“談判”。再個,我也不想在張盛凌面前給自己扣上一個“懶鬼”的帽子。
抬眼看看時鐘,若要踩點到校的話,時間也不早了。我匆匆端起牛奶杯喝了兩口,一手扯著書包的肩帶準備走人。
「等一下。」
正準備出門,張盛凌把我給叫住了。
「嗯?」我轉頭。
他的手已經伸到了我領前,二話不說就把我校服裡面的襯衣最上面那粒沒扣上的紐扣扣好。
「呃?那個……」我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嘴巴就被“飛來”的一片吐司封住。
「上學去吧。」張盛凌完成任務似的拍拍手,背過身去坐回原位。
我只得咬上一口叼著的吐司。走到門口轉動門把。
突然想到件事,我叼著吐司再度回頭,邊嚼著東西邊含糊地開了口「儀森麼斯後挨鞋要。」(你什麼時候來學校)
自覺吐詞不清,誰料他居然聽明白了,「起碼還得在家蹲上一個星期。」
我點點頭,心裡有了數,便開開門走了。
真沒想到我白思齊居然會在張盛凌家住了一晚上,嘖嘖,事態的發展還真讓人難以預料。
我吞掉了最後一口吐司,抬手解開了他剛給我扣上的那粒紐扣,全部扣上實在勒得很,難受。
到了小區門口,我四處看了看,路有點不熟,果然還是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招輛計程車去學校吧,我邁開步子。
「思齊?」
左面的岔路有個穿同樣校服的人向我走過來……定睛一看,是社長。他一路小跑過來,顯得很高興。
偶遇社長並不是什麼特別稀有的事兒。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一個我完全不熟的地方,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你怎麼會在這兒的。」社長依舊笑著,我記憶裡他似乎除了笑就再沒有其他的表情。似乎別的情緒僅僅只會在他眼裡一閃而過,幾乎無法看清。
「啊,我……」一時沒想到好的措辭。
社長的視線順著我朝我的身後看去——後面是張盛凌家住的小區。只見他的笑微微斂了斂,「你去了盛凌他家?」
「呃……」我有些詞窮,不太好回答社長的疑問,大清早從別人家裡出來,說什麼都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吧。我不太想承認,索性不答。
社長見沒了下文,也就沒再追問下去,「先不說了,一起去學校吧,已經很晚了。」社長恢復了他的標準六齒微笑。
「好,好,我來叫輛的吧。」我巴不得跳過剛剛的話題,迅速接下了話茬。
社長抓住了我正揮動著的那隻攬計程車的手,「和我一起坐公車吧,這樣我比較習慣。」
「嗯,也行。」本就無所謂公車計程車,我收回手,撇頭去看公交站牌。
……
「思齊……你這是……」我感覺到社長突然間湊近了,隨即脖頸根部觸到了他涼涼的指尖。
「嗯?怎麼了?」
他的指頭搔得我直癢癢,「呵…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聲,伸手護住脖子側身看向社長。「你幹什麼呢,社長。」
社長盯著我看了一陣,隨後手指轉到了我的衣領處,輕扯開看了看。在他動作的途中我同樣也是看著他的,此時他的表情不是笑著,而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複雜的神情——那裡面不包含喜悅,甚至連虛假的笑意都沒摻上半分。
這太反常了,我的神情也凝重起來,「社長?社長?到底怎麼了?」
我喚了他兩聲,他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來。笑著幫我拉好了領子,「沒什麼,你那裡有個傷。」說著,從他的包裡翻出了創可貼。「來,我幫你貼個創可貼。」
「傷?」我抬手揉了揉社長碰過的那處,面板是平整的,並不像是有傷痕的感覺。放下手,社長的創可貼已經湊過來,貼住了我脖頸根部的那處所謂的“傷”。
公車還沒來,我和社長也就閒站著。
「思齊。」
「嗯?」
「你是不是,對女生……不感興趣?」
哈?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要給我介紹女朋友麼?可惜我現在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了。趙茜茜——重色輕友。元小冉——不分青紅皂白亂甩人。社長說得也沒錯,對於女生,我確實已經沒多大興趣了。
「是啊,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