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樓下散步,回來做一些簡單的家務,然後就是看書聽音樂,少量地看電視上網,不停地給莊林變著法兒做出來的美味佳餚當御用品嚐師。他以前一直不懂得放鬆下來去享受生活中本來就存在的美好,現在終於明白了其中妙處。不得不說,懷上這個孩子以後,他性格中剛硬冷漠的一面開始慢慢變得柔軟,對於以後做個好父親,也更有信心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辛仲遠被養得白白胖胖,挺著肚子行走的速度比拄著柺杖的老人還緩慢,上床下床也時常覺得困難。他一邊笑著埋怨腹中的寶寶,一邊補充大量有關分娩育嬰的知識,如今他越來越想見到孩子,對那個曾經想起來就發毛的日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天莊林去採購,怕週末超市人太多,就沒讓辛仲遠跟著。辛仲遠在家無所事事,閒得無聊就開始回想那串長長的清單,突然發現少了樣東西,隨手拉過沙發扶手上的座機準備給莊林打電話。他手上拿著雜誌,所以沒有扭頭,只是照著手感按下擴音鍵,聽了提示才知道按錯了,不是擴音,而是電話錄音。他還來不及切斷,一個久違的聲音就飄了進來。
“林林啊,我最近你都快無聊死了,你也不來找我!”
辛仲遠心裡一緊,這個聲音,這個稱呼,這種語氣,無一不昭示著來電的是那位曾經讓他火大現在卻幾乎遺忘的人,薛子堯。實話說,他對薛子堯具有本能的厭惡和排斥,加之那人曾經跟莊林有那種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的關係,辛仲遠即使知道情人間應該留有個人空間不能逼得太緊這種真理,還是堅定地要把這則通話聽下去——
莊林笑了兩聲,說:“我忙嘛,你懂的。”
“我懂我懂,”薛子堯的語氣裡全是諷刺,“可當你抱著大冰塊爽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就沒想過你的恩人我?要不是我,你現在恐怕連冰山一角都碰不到。過河拆橋這毛病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辛仲遠一愣,他說恩人……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又聽見莊林說:“行了吧,你使得那點兒激將小毒計根本不夠看,主要作用還是我。”
“雖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可沒有師父,你的下場絕對是走火入魔。如果沒有我偉大的方針指導,你暈頭轉向地能制定出完美而毒辣的攻陷冰山具體步驟一二三嗎?”
莊林敗下陣來,“好了好了,都是你的功勞,不說這個了行嗎?”
“不行!”薛子堯堅定地反駁,隨即又嬉皮笑臉的諂媚道:“不過林林吶,我從前真是太小看你了,那招數使得,一招比一招夠勁兒,由外而內由內而外,從身體到心理的征服,別說他是冰山,他就是個怪物,也保管拜倒在你的白大褂下。教教我吧,我也想學降服萬物的本事!”
辛仲遠越聽越奇怪,也漸漸開始不安,照他們這個說法,好像莊林對自己使了什麼計,可回想以前的事情,也沒有哪件很特別的值得懷疑的啊……
電話裡的莊林明顯有些尷尬,敷衍說:“哪有什麼啊,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薛子堯冷笑,自顧自說道:“利用我讓他嫉妒讓他吃醋,這就不用說了,然後呢?利用在醫院工作的便利,以權謀私,用小黑匣子欺負人家孕夫脆弱的身體?假裝因為他前老公陷害被醫院辭退,裝出一副混不下去的可憐痴情隱忍樣,表示自己苦大仇深。前陣子還回家了吧,順便利用高幹子弟的身家背景,讓他徹底死心塌地,對不對?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清楚得很!”
莊林不敢置信地問:“你怎麼知道?!”
薛子堯嘻嘻哈哈笑了幾聲,“這麼說,我都猜對了?”
意識到自己被下了套,莊林正準備破口大罵,緊接著又聽見薛子堯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告訴你吧,我最近跟你們院長走得比較近,他告訴我事情的表象,我自己推出了深層因果。”
莊林咬牙切齒,說他敏感,果然是真的敏感。他嘆了一聲,說:“好吧,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但有些地方你猜的不對。擴張嘛,不用也沒壞處,用了有好處,又可以增強兩個人的感情,何樂而不為呢?假裝被辭退的事,你說的因素確實有,但不完全。因為我知道他以前的男人肯定會對我們出手,所以就先虛晃一招,試探試探,同時還能讓他堅定跟那個男人決裂的決心。至於回家嘛,最重要的當然是見家長了,不過也要跟我爸那邊吱個聲,相關的關係都得活動活動,到時候對付那個男人也不會太被動。但我們家的情況,他了解的並不多。”
“為什麼不說呢?”
“怕他有陰影,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