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其實是多餘的,蘇小哥此時還真沒想到這碴兒,他打得是另一種算盤:分家。
三天之後,蘇小哥的手臂基本無礙了,司馬蘭廷再近不了他的身。蘇小哥麻利的搬回棲逸院,叫來奉明說要在院外面修溜兒圍牆起來,堵了從府裡到院裡的路,在東牆那面開道大門從此和北海王各過各的。
蘇小哥語氣強硬,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主意已定。奉明在此事上並不認為哥哥司馬蘭廷做錯了什麼,勸了半天無果,也氣道:“二少爺這是打定了主意鬧分家了,既然分了家老僕我是王府的總管,便管不到小少爺府上了,無法幫二少爺修牆挖門。”
財大氣粗的蘇小哥抱著養父蘇卿懷,外公楊駿留給他的兩份遺產毫不氣弱:“明叔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請人回來修。”
其實只要司馬蘭廷發句話,蘇二爺抱著銀子在洛陽也找不到人給他修牆挖門,誰敢妄動北海王府啊?可這麼一來就等於逼蘇子魚離開,司馬蘭廷是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聽完奉明的轉述,司馬蘭廷苦笑半刻,只得派了工匠來修牆開門,改掉一些品銜上屋宇用度的違限之處給蘇子魚單用。
這些工匠表面上聽蘇子魚的意見,但私下裡根據王府的指示留了很大餘地,門是正正經經的開了,可那牆修得卻不那麼實在,上面花窗月洞,雕欄玉砌做得像高了一截的廊壁。對外有人問起,司馬蘭廷還得宣稱是“成武侯之弟,除逆有功特別褒賞的。”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九十六 禍福不定
蘇子魚知道奉喜死了,是在搬進棲逸院的第二天。他是司馬蘭廷劃給蘇子魚的人,蘇子魚去武昌奉喜沒跟著走已經不合常理,現在蘇二爺要分家,奉明再推說奉喜執行其他任務去了蘇子魚也不會善罷甘休。
或許是這幾日眼見聽聞了太多死亡,蘇子魚知道真相後並沒有太激動的反應。他問奉明是什麼時候的事,奉明還想瞞他,回說是蘇子魚去武昌後喜子執行任務時出了意外。蘇子魚沉默的聽著,心裡追思起去武昌前後的情形,突然打斷道:“不對,明叔別瞞我了,是我離開洛陽的前一天出的事吧?”
奉明一驚,露出愕然的表情,他不知道蘇子魚是推斷出來的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只得原原本本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勸道:“這事二少爺也別怨殿下,他也是為你好才瞞著你的。”
蘇子魚不置可否,只說要去看看奉喜上柱香。
回去王府後,奉明甚感欣慰。對司馬蘭廷說道:“小少爺也知道識大體了。”
“不是。” 司馬蘭廷的臉藏在明明暗暗的燭光背後顯得清冷而孤單,“他現在不去尋仇生事是知道自己傷還沒好,他是不肯讓人佔半點便宜的人,還是叫羽衛暗中把他盯勞了,別讓他鬧事也別讓人傷了他。”
看著自己一手照顧大的司馬蘭廷,奉明不覺憂心忡忡,有些害怕兩兄弟繼續鬧下去間嫌會越鬧越大,最終讓北海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人情味又消散殆盡。
的確,蘇子魚這人大大咧咧卻並非不知輕重,趁府裡亂糟糟的在改造中索性住到了白馬寺裡。一則為養外傷,二則為了醫治內傷。
師祖道安又禪定了,慧寧師伯似乎料到他會回來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只對他的傷勢大皺眉頭。這個一向老成持重的和尚差點跳起來暴打蘇子魚。
“怎麼搞成這樣的!就算你師父沒教你量力而為,你自已也該懂得開源節流適可而止吧?”
這可真是冤枉慧遠了,為了教育蘇子魚他連神通幻境都用過,可夏蟲不足以語冰,徒弟不受教,有什麼辦法?
慧寧老和尚發脾氣是千載難逢的,蘇子魚恬著臉喊著師伯救命,慧寧也只得容他潑皮耍癩。很快,恢復常態的慧寧一面切脈一面用佛釋高僧獨有的神識內察之法為他診斷。
“元神盡耗,真氣混亂。這違背佛門修行之法的外入真氣,滋滋不絕動輒隨意而來,自動自發迴圈不休。雖然不是刻意而為,其氣如絲如線尚不至於成災,但天長日久日積月累也不過是養虎為患。最難辦的是你如今需要行氣育神,如此境遇卻不敢妄動,一個不好便是走火入魔,只得神仙可救了。”
蘇子魚聞言大驚:“我不過是危機時刻用了道門的釋天心法,如果與自身真氣不相容那師伯替我化解壓制即可,怎麼會繼續自發吸納天地元氣入體,滋滋不絕周行而不殆呢?我聽說修道之人,如果開了竅便進入引氣期,至後來可以從氣而出丹,由丹而孕神,引神而返虛,到最後洞察天地,從而飛昇天界。難道師侄我不明不白的竟然要做神仙了麼?仙道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