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那麼清楚?」陳總管平常也少踏入別院,老奶奶的生活起居都由喜娘照顧。
他忠厚老實的臉一紅,打死都不可能說出和喜娘互看喜歡,暗通款曲好幾天了。
爺那晚很煞風景地闖入僕人房就死賴著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害他和喜娘躲在衣櫃裡一個晚上。
三雙眼睛直盯著陳總管瞧,馬超、張大同和李朝央異口同聲地嘿嘿直笑──
「陳總管肯定幹了什麼好事,犯害臊了咧。」李朝央調侃道。
他們四人待在留聽閣內交換心得,滿口都離不開娘兒們,漸漸地話題繞到爺和黎生的身上,商討對策──
「爺情竇初開……」他們四人都很清楚爺從不睡娼兒,跟在身邊這麼久了,也沒見過爺屬意過誰。
「要不要去把黎生給騙來,然後下媚藥……他有兩下子身手,乾脆再弄個軟骨散什麼的……」
他們不愧是一群賊廝,所想的餿主意都不管用。陳總管問:「怎麼騙?」
「……沒門了。」
四人各自散去。
同時間──
黎生站在王府內的主樓房門外,靜默地等待主子睡醒,宛如一道無聲的影子,這一站便是兩個時辰,已近午後。
「嚴總管──」房內傳出一聲吼。
候在房門邊連連點頭打盹兒的嚴總管一瞬驚醒,「爺……小的在。」他伸手推開房門,轉身硬著頭皮進入。
「爺,有何吩咐?」
「黎生呢?」
「就在外邊候著。」他低著頭,偷覷了一眼主子坐在床沿,那宿醉的臉色可真差哪。
他悄悄地往後退了數步,快速甩了甩手,示意黎生快點兒進房來當替死鬼。
須臾,黎生入內,恭敬地問:「爺,有何吩咐?」
「有沒有找到小傢伙的下落?」
他實說:「爺,尚未找到。」
臉色瞬間更顯陰沉,目標一轉,銳利的視線掃射嚴總管,「你都在幹什麼?」
「呃……爺,小的有派不少家丁出外尋人,可是沒找到,小的也沒辦法兒……」他的背脊一涼,冷汗直流。
「再去找!」孟焰咬牙切齒。
「是是是……小的去,小的這就派人去──」他戰戰兢兢地退出房外,一轉身,急急忙忙去找其他替死鬼代勞。
黎生兀自觀察,房內的八仙桌上擱著一甕酒,酒杯傾斜,空氣中殘留著濃郁的酒氣。
須臾,他喚:「爺,屬下有一事稟告。」
「說。」孟焰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脾氣未斂,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屬下弄丟了重要的隨身令牌,該辦的差事,屬下沒做好,請爺責罰。」
孟焰怔了怔,「怎可能……」頓時,宿醉清醒了大半,黎生辦事向來謹慎,鮮少出差錯。「怎遺失的?」
「……屬下自己弄丟的。」從未對爺說謊,此刻扭捏的神態已洩漏。
「呵,你騙我。」他只消一眼就看穿黎生是否說謊,人跟在身邊多年,即使再怎麼會隱藏情緒,都瞞不過。
「……」黎生靜默。
孟焰站起身來,未落責備,但是對於黎生會說謊的原因引起了興致。「出了什麼事?」
黎生輕嘆,「就知瞞不過爺……」遂將抓小狗子經過說了一遍。
孟焰聽罷,不怒反笑,「原來你遇到了麻煩。」
「是。」
「可有上門去找?」
「有。」
他不意外聽見這答案。「姓高的不肯歸還是不?」
「是。」
孟焰立即斷定:「他有所圖。黎生,你得當心這個人,在我眼裡,他是隻狡詐的狐狸!」
那傢伙不在宮中,也無一官半職,趨炎附勢必有詐,而他卻無法利用閹狗窺視探其心思……
兩人合作生意至今,幾經鑑別骨董及價值,發現不少列屬於前朝代的古物,價值連城。他不禁懷疑那些骨董來源是否正當……幾經打聽,城內無人能出其右,高顥的貨源充足,較廉價的骨董賞玩甚至已流入其他商鋪。
無人知曉是否有幕後物主,如果沒有,足以證實高顥八成幹些雞鳴狗盜的勾當。
美其名,還他人情,以商業利益作為幌子,實際上,卻拿他來當後盾,若哪天出事,撇不開干係。嘖嘖……他不得不佩服那傢伙連他也敢搭進去!
至於黎生……他眯縫著眼,暗忖無名利可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