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只是拉住一隻腳的力度絲毫不減。慌張動作下潛伏了爆發力,就這樣掙扎著再次靠近水池邊,扒住邊緣,另一隻沒有被束縛住的腳不鬆勁的使勁踹下去,求生意識在這個時候展開最大值,掙扎出水面。
狼狽的爬了上去,在水池邊大口喘氣,幸好最後那個人沒有再次撲上來,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也不甚在意。看著水面上浮起氣泡,心下又一驚,還要再來?!
哆哆嗦嗦的拿起槍,開啟保險,扳機!扳機!快點扣動扳機!該死的手上快動啊!
沒勁了!
雙手握住槍,閉著眼衝著水中的影子“啪”!
去死吧你!
等了幾秒,睜開眼睛,水面恢復如初。
把槍扔在旁邊,如釋重負。身體還沒有放鬆就被身後再次出現的腳步聲震住!
然後是加速的逃竄,手槍早不知道落在哪裡,摔倒了再爬起,然後再次跌倒,只是知道向著前方的光亮奔跑,當最後的曙光快要湮滅的時候,手撫上門把的自己竟然想發瘋了一樣的開懷大笑!
門後是本家的各色親戚,面色沉重,也止不住溫翔宇的笑聲,狂傲的,撕裂的,沸騰的!
真實的場景總是在人們的遐想下轉換了角度,然後變成了另一番風景。慌張的表情可以刺激影象的扭曲。
鏡頭回放。
當祁曉騰終於跟著槍聲越來越靠近溫翔宇的時候,月色不濃,大概輪廓都不能看清,只是一偏眼,就發現大事不好,躲槍不及時的溫翔宇跌進水池裡了。腦子裡面跟龐大的廢墟一樣飄散了各色光景,懊悔自責。
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他!
迅速奔跑過去,一絲猶豫不帶的就跳進水裡,耳蝸感受到壓力。眼睛因為四周的黑暗處於報廢狀態,只能聽著不遠處的水聲來辨認方向。靠近一些了,靠近一些了。小宇,我會來救你!伸手四處亂抓,不知道剛剛的子彈有沒有傷到溫翔宇。手上勾住了褲管,沒有辦法了,只得握住對方的腳想將對方抬起。
可是——為什麼?
劇烈的掙扎伴隨著驚慌的尖叫。多想喊一聲是我,是我祁曉騰!可是肺部的空氣逐漸被壓力擠出,變成氣泡全都離自己而去。然後胸膛被撞擊,吐出最後一口空氣!睜眼想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意志逐漸朦朧。不甘心的鬆開。手心除了冰涼的池水再也感受不到屬於人類的溫度。
槍聲。
是不是應該慶幸沒有射中心臟呢?
小腿這下子除了痛覺什麼都被掩蓋起來,肌肉逐漸喪失掉力量。好像在下沉吧,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天邊飛來絕望的信子,張開四角的緋色頹敗。才發現,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你毫不留情的吞噬掉我賴以生存的青春年華的唯一信念,只是為了證明我的無用。
因為我知道——
你想我死……
等待是一種煎熬。楊天齊怎麼還不來?溫翔宇在心底大聲叫嚷。
“喂!”腳步聲出現,“溫翔宇你在哪裡?”楊天齊的叫喊聲出現在自己的頭頂。
“在你腳底下!”溫翔宇衝著腦袋頂大喊,“在坑底!你快點找人!祁曉騰還沒醒!”
“跐溜”幾聲,沒看清怎麼回事,一個人影就順著非常陡的坡滑了下來,二話不說一拳就把溫翔宇推到了旁邊,伸手攬過祁曉騰,摸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對頭頂上的楊天齊說,“就是驚嚇暈過去了,要不要和我打賭,半個小時之內肯定能醒過來。”
楊天齊在上面還沒發話,就聽見旁邊冰涼的一股聲音,“把祁曉騰還給我。”面色不善,看起來相當的不好惹。伸出雙手,一看就是要接人的架勢,眼眉處多出一種可以稱之為發怒的徵兆。
林溪不想示弱,可是也懶得和溫翔宇爭辯,“切”了一聲,就隨手把懷裡的人扔給對方。
溫翔宇剛想說點什麼諸如“你輕點會死啊”的言論,就聽見懷裡祁曉騰的咳嗽聲。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溫翔宇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碰觸到鼻子;氣息的流動終於讓他一顆懸浮的心下降回歸正常水平線。
眼睛對上上方溫翔宇的眼睛,回憶穿□映像。小孔成像,二元一次方程,三步上籃,氧化還原,排比通假,虛擬語氣。那些不願意想起的差不多全部想起了,那些想忘記的,都紛紛出逃閃回到心臟深處。祁曉騰能看出溫翔宇嚴重的擔心,不帶一絲虛假的擔心。即使過了這麼久,還是讓自己等到了。
自己一直在抻著風箏線,風雨襲擊也不肯鬆手,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