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走嗎?”彭勃說:“是啊,走了。”小郭說:“有份資料要給您過目,放您辦公桌上?”秦浪已經走出去老遠,彭勃在電梯合上前說:“施沐晨下午過來,你直接給他吧。”
交了停車費駛出地下停車場,冬日的太陽正暖融融地俯瞰大地。彭勃把發票扔到不礙事的地方,向目的地駛去。今天要去改紋身。
路上小藍來了個電話,聽聲音就知道剛起,可那股子興奮勁兒卻和剛起完全不協調,她說:“你猜,我把咱們的Demo上傳之後,才兩天,微博轉了多少貼?”
彭勃開著車,有一搭無一搭地問:“多少?”
“四千多!”
嚯。要不小藍這麼激動呢。
“我剛睡醒,牙沒刷臉沒洗,開機隨便一看,就徹底醒了!”
“不錯。”
“豆瓣小組也新增了好多好多關注,我看都看不過來!”
都是些啥啊?都是小孩兒的玩意兒,彭勃從來不關注這些,但熊鑫都感興趣。年前他們還一起去過一次豆瓣的活動。呵。竟覺得那麼遙遠了。
“讓你發熊鑫,你發了沒?”
“發了發了,我辦事你放心~”
兩人又聊了會兒,彭勃開到了西單北大街,一次趕上紅燈,次次趕上紅燈,鬱悶。眼睛往這條繁華的大街上一瞟,誒媽……
那……那是任偉吧?就那那麼大的廣告牌上。
怎麼看怎麼也是。品牌春裝的廣告牌上,那搖滾小青年,可不就是任偉嘛。那眉眼那身段那憂鬱得讓人心碎的表情。
“喂喂,你嘛呢!跟你說話呢!”
小藍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彭勃收回視線也收回了心神,“開車呢。”
“哦,那不說了。晚上見吧,我下午去找聰聰。”
掛了電話彭勃又側過臉去看那廣告牌,直到後面的車狂按喇叭。變燈了,他卻渾然無所覺。
我一輩子揹著你。
這是當初他對任偉說過的話,也是他心底對任偉的真感情,誰能想到,不過一年的時間,一切全變了。那半年,發生了太多他所想不到的事。和任偉瀝瀝拉拉那些年的情分一朝醒來支離破碎。真是漫長的幾年,在他身邊,等他一個機會。
是我把咱倆的關係搞砸了。
沒有吧。始終也沒好過。我給你愛,你不要。從來也沒想要過。
多奇怪,當初怎麼也不能接受的事實,此刻看來它就是事實,是當時的自己百般否定而已。就像照相,相片上的人你怎麼看怎麼不像自己,可當真不像嗎?那天翻看舊相簿,看看青澀的自己,才驚覺那正是自己啊。當時看不像是當時的心態不正確,總以為自己可以更好。呵。那些舊照片裡也有任偉,那些年的任偉和廣告牌上的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恍恍惚惚,彭勃到了地兒。衚衕裡不太好停車,揉啊揉,揉得彭勃肝腸寸斷。
刺青店黑色的門頭就在幾步之遙,彭勃鎖了車走過去,推開門,小妹金彩熱絡地跟他打招呼,然後回頭向裡面喊:“翔哥,彭勃來了~”
陳翔從裡面走出來,叼著煙挑了挑眉,眉環跟著抖動。
“你怎麼老臊眉搭眼的。”
“看見你我來氣啊。”
彭勃笑。早先他讓陳翔把任偉紋他背上,陳翔就不管,曰:你趕緊算了,紋上就洗不掉,哪天你改主意了,再來找我麻煩,我受不起。結果怎麼樣?他真有想弄掉這圖案的一天。沒有辦法,背連著心,這份折磨他實在不想受了。到頭來,還是扔給陳翔一道大難題。陳翔罵也罵了,損也損了,說不管卻不是真的。這不是畫了好幾個方案出來等他選嗎?真是奇怪,往往面貌兇狠的人卻有一顆豆腐心。陳翔肯定屬於面貌兇狠的存在,但這不是先天的,真是後天的。任誰臉上數個環兒,刺青一直爬到脖頸也不會是溫和的存在。但奇怪的是,越是這樣兇狠的臉,越是招人,據所有跟陳翔上床的男男女女反應,這叫性感。至少施沐晨是這麼說的。彭勃就膩味施沐晨這個,就不愛跟他出門,尤其領他去哪兒,走哪兒勾搭到哪兒,啥口味都津津有味……就讓他陪著過來紋個身,實際上也沒求陪丫自己覺得好玩兒跟來的,你看看,這都沒放過!什麼人啊!丫還敢說這才叫男人。呸!說起來,也不知道他那盤兒涼拌黃瓜吃上沒。天底下能有個他拍不上的,委實不容易。
“進來吧,圖我都畫的素描。”
跟陳翔進了裡間,彭勃脫了外套,接過了陳翔遞過來的一疊素描紙。你不佩服不行,喊著沒招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