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醒?」
這聲音剛剛聽過,死也不會忘記。是凌曉。
他怎麼知道自己會醒?難道他這次的甦醒與他有關?
「你若不醒,他怎麼死心?」
早在當年見他與少生撫琴弄劍時,沈塵衣就知道他也愛慕著少生。
「這麼多年了,你霸著他有什麼好處?」凌曉繼續說道,「這些年是我守著他,護著他。你呢?只知道睡在這裡。我清楚,是他不願你醒來,是他要葉大夫不讓你醒來,這樣他就永遠不用面對你可能的絕情,守著最後的一點希望。可我呢?連一點小小的奢望都沒有。既然當年的你決定不再愛他,為什麼不放手?好了,現在我給你機會,求你醒過來告訴他,你不再想他,不再愛他,不在要他啊!」
他在哭嗎?臉上感受著來自曉的微涼,他的心五味交雜。
確實,自己雖未對他全然斷情,但也不再如當年那般為他怦然心動。
心倦了,愛也跟著淡了。
是該談談了……
(二十四)
徑自回到房間,他坐到了靠近窗邊的椅子上。莫少生也跟了進來坐下,凌曉則守在了門外。
「放心,我用不了武功,傷不到你的莊主。」沈塵衣笑著說,「樞問的後事還需要凌總管幫幫靈素,我想她在天之靈也會開心。」
凌曉猶豫了會兒,最終在莫少生的示意下替他們關上門後,離了去。
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沈塵衣說道:「我不會怪你。」
莫少生一聽,登時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喜色不由得添了兩分。
可沒高興上一會兒,就聽他繼續說:「往事已矣,我也用一條命把欠你的全數還清了。從今往後,我們各走西東吧!」
莫少生眸光一閃,猛地站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恨我?」
沈塵衣搖頭:「但也不愛了。三滴眼淚,已經用盡了我的愛。」
「就因為我不相信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梗在他們中間的,不再是信與不信。倦了的心,再也負荷不起情愛。
「一切恩愛會,皆由因緣合。合會有別離,無常難得久。」他輕輕地說,「放我走吧!別再來招惹我。」
「不!」莫少生想也不想地否決。
沈塵衣沒有波動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那麼繼續把我困在這裡,要身體你拿去,要感情我沒有。」
好似被雷擊中的莫少生定在了原地,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夠如此決絕。
「不……」
沈塵衣嘆氣,本以為五年過去了,他至少能成熟理智,結果還是個孩子。
「好吧,那你想怎麼樣?」
他莫名其妙的微笑讓莫少生頓時語塞。
「這幾年沒有我,你不是很好嗎?」他說,「山莊在你的管理之下生意蒸蒸日上,江湖上誰都要賣你的面子。有錢有權,美眷侍奉,還有凌曉這個知己在旁。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不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是水天……」
「我不知道你和水天到底達成了什麼協定,但也無非就是我當年為秦夜做的那些。」他依然輕鬆地笑著,「既然我沒死,你的目的也達到,隨時可以賴帳了。」
「什麼?」
「水天那個人,說的話十句中有九句假,最後一句還需要慎重斟酌。就連秦夜也不清楚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沈塵衣嘖嘖有聲道,「所以他跟你的協定根本就是一番屁話,你不用跟他守什麼君子協定。估計他也從來不會把這件事放心上,說不定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簡單一句話來說,他就是想看戲。越亂的戲,他越愛。
「我留不住你嗎?」莫少生黯然道。
「你沒有理由留我。」
「那我跟你走!」
「胡鬧!」沈塵衣拍案而起聲色俱厲,「你走了,這個山莊怎麼辦?山莊的人怎麼辦?那幾位跟你的少年,你要了他們,如今卻棄之不顧?你要他們怎麼辦?」當然,這些事都是聽靈素說的。
「逸,你這是嫉妒嗎?」他問得小心翼翼,卻還是被沈塵衣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趕忙接著說,「我會給他們安排個好去處,不僅僅他們,還有山莊裡的人,我不會虧待他們的。」
「好,那麼我再問你。你的生意遍佈全國,你一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