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縣醫院,林朗揹著鄭辛徑直走向急診室,剛走到一半就被護士攔住了,非讓他們先去掛號繳費,然後才能處理傷口。
林朗的脾氣不好,把鄭辛放下,站在門口就跟護士爭執起來。急診的值班護士是個剛從衛校畢業不久的小姑娘,被林朗吼了幾句,眼眶立刻紅了,哭哭啼啼地去找值班醫生了。
鄭辛坐在凳子上看林朗,忍不住蹙起眉道:“對著女孩說話就不能客氣點嗎?她也是按規定辦事。”
“我操!”林朗一腳踹過去,本來想踹鄭辛,半路改變了方向,踹在凳子腿上,“老子是看你那道口子流得滿臉是血,都能墊一塊衛生巾了,為了給你縫口子才跟那女的吵的,你他媽的還坐在這裡說風涼話!”
旁邊幾個在急診室等候的病人聽到林朗一點不規矩的比喻,都忍不住笑了。
鄭辛立刻滿臉通紅,恨不能找東西把臉蒙上。
林朗,你個混球!你才墊衛生巾呢!
林朗扯下鄭辛擋著臉的手,嚴厲喝斥道:“別用手碰傷口,你手髒不髒啊,待會兒感染了老子可不管你!”
鄭辛只好把兩手放下,呆呆地坐著。
林朗從兜裡掏出藥店裡帶出的紗布,按在鄭辛的傷口上,又開始扯著嗓子朝樓道里喊:“護士!護士!哪去了?到底管不管病人啊!流血都流成大姨媽了!”
正吼著呢,剛才那位小護士跟在一位女大夫身後走進來了,林朗一看這位大夫,立刻撓撓頭笑了,這大夫他認識,周銘迪的大姨媽,在醫院裡工作。
“喲,這不是林朗嗎?怎麼了?”周銘迪他大姨也認識林朗,教育局局長的公子。
“大姨!”林朗立刻舒展眉毛,一秒鐘變身乖小孩,熱情地回答道,“我這不是來看病了嗎。”
周銘迪他大姨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低眉順眼的鄭辛,“這是?”
“哦,”林朗的手搭在鄭辛的肩上,彬彬有禮地微笑道,“這是我表弟,騎腳踏車摔倒了,磕傷額頭了。”
周銘迪他大姨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鄭辛的傷口,“口子還不小,得縫針,跟我到處置室來吧。”
林朗高興地答應,趕緊拉起鄭辛往處置室走。
鄭辛任林朗拉著一直沒有言語,心裡卻是突突地跳,這還是林朗第一次對著外人介紹他,也是第一次對外人承認自己是他表弟,其實有的時候,鄭辛都忘記自己跟林朗還有著一層不遠不近的血緣關係呢。
鄭辛的額頭縫了八針。
從處置室出來時,林朗一臉嫌棄地瞧著他:“本來長得就不好看,這回腦門上又縫了個大口子,像條蜈蚣似的,醜死了!”
鄭辛往樓道宣傳欄的玻璃上照了照,黑色的線頭在右側額角上蜿蜒,還真就跟腦門上爬了一條蜈蚣似的。
林朗又撇撇嘴說:“想不到你還挺能忍,剛才縫針時一聲都吭,還以為你得疼哭呢!”
鄭辛垂下眼:“打過麻藥了,不疼。”
“愛疼不疼,反正疼在你身上!”
鄭辛無語,真不知道林朗這傢伙到底啥毛病,怎麼對著自己一句正經的沒有。
剛才在處置室縫針時,林朗說什麼都不出去,非要站在鄭辛身後觀摩,搞得鄭辛挺緊張的,又加上打麻藥時也疼,手心裡都出汗了,但是他不想在林朗面前表露脆弱,就忍著一直沒吱聲。
林朗讓鄭辛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一會兒,自己拿著單子下樓了,回來時手裡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全是藥,鄭辛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些藥怎麼也得好幾十塊錢,甚至上百。
林朗跟周銘迪他大姨打了招呼,就帶著鄭辛去病房了。
鄭辛一看方向不對,趕緊拉林朗衣角:“這是去哪?不回去嗎?”
“醫生說你得住院觀察兩天,明天再拍個CT,別再腦震盪了!本來就傻啦吧唧的,再得個腦震盪,直接就變傻逼了!”
“……”鄭辛只好再次閉上嘴。
病房居然是醫院裡的高階病房,雙人間,而且是空房,另一張病床沒有人。
“現在幹什麼都他媽的得拖人,要不是碰到周銘迪他大姨了,咱們今天沒準都沒法給你縫針!這周銘迪他大姨一句話遞過去,病房都給安排好了,真他媽的坑老百姓。”林朗一進屋就開始罵罵咧咧的。
鄭辛剛才並不知道那個醫生是周銘迪的大姨,還以為是林朗的什麼親戚,或者舅媽的朋友,沒想到竟還有周銘迪的一層關係在這裡。
一提到周銘迪,便想起剛才看到的周銘迪和賀佳妮鑽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