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森瞥了一眼薛只,輕笑了一聲:“很顯然,他們把你當成女的了。”
“錯誤,他們是擅作主張,把我們兩個男的安排在了一個房間。”薛只據理力爭。
“對不起,我不可能和你這樣的人住同一間房。”
“……”薛只正要發怒,海倫無辜地攤開手,“霍總,那總不至於……我跟你睡一間房吧?”
經過了一番交涉以後,霍啟森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一個同等標準的單人間。儘管薛只打內心對這慘絕人寰的安排深惡痛絕,但同時他又深明大義:當敵人不痛快的時候,你的歡愉無疑是對方最致命的打擊。所以,投奔了戰壕以後的第一時間,薛只就自顧自地放水泡起了澡。
好久沒有享受過的按摩浴缸,讓人心曠神怡,也讓有的人咬牙切齒。霍啟森坐在窗邊看檔案的時候,只聽見浴室裡傳來的嘹亮且走音的歌聲,簡直沒法不分心。
洗完以後薛只鬆鬆垮垮地披了件浴衣就坐到床上吹頭髮,興許是吹風機的聲音掩蓋了霍啟森的咆哮,所以最後薛只的腦袋免不了被敲了一下。
“我警告你,等我出來的時候,地上這些被你甩出來的水滴最好消失……還有我不喜歡用別人坐過的床。”
霍啟森說完轉身進了浴室,沒一分鐘就又黑著臉出來了。薛只眯著眼睛順著他的指縫望過去。
“浴缸裡有你殘留的頭髮,麻煩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弄乾淨!”
薛只神神道道地一笑:“我要是不幹呢?”
“不幹也行,不然你把明天活動的開幕詞全部抄一遍吧,我突然不想用列印稿了。”
“你真不怕我把你上次那苟且之事告訴別人?”
“你說吧……反正最後用的人是你,大家更感興趣的一定是使用心得,你說是不是,薛只?”霍啟森說著不知道從哪兒拿出把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我,我去洗浴缸……”薛只覺得,真的沒必要跟亡命之徒一般見識。
霍啟森洗完澡出來,薛只已經靠在床上睡著了。值得欣慰的是,地上的水擦乾淨了,自己那張床也處於乾淨整潔的狀態。霍啟森上了會兒網,見時候不早,也就準備休息了,睡前還是有限地猶豫掙扎了一下,以高姿態把薛只給塞進了被窩。
到了半夜的時候,薛只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醒了。看了下手機,才凌晨兩點。薛只的睡眠向來很踏實,向來與失眠無緣,最不濟也就睡前水喝多了起個夜,但回了床倒頭也就睡了。可是今天很邪門,薛只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使勁閉著眼也沒睡過去,再一睜眼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開始,薛只安慰自己,只是因為臨時換了個環境所以睡不著,可慢慢的他的腦子裡就越來越亂,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家、家裡的床、家裡的趙熙寧。其實兩個人相處不可能沒有矛盾,要真是能做到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不吵架兩個人的關係也就變了味了。他跟趙熙寧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剛確定關係那會兒也會因為自己的鋪張浪費被數落,也會因為同居以後做飯時,茄子是去皮還是不去皮,是切塊還是刨絲這樣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爭執得面紅耳赤。薛只還記得上一回他們的冷戰,是一個多月前。趙熙寧調了一個部門,組裡的一個女實習生總纏著他,有好幾次薛只下班的時間去找趙熙寧,都看見他跟那女的走在一起。薛只心裡自然不舒服,也沒挑明瞭說,後來就到了兩人早就計劃好的假期,原本是要去廈門玩的,薛只也期盼了好久,誰想臨了那一天趙熙寧卻放了他鴿子,原因居然是陪那個女的去醫院做婦科檢查。檢查什麼不好,檢查婦科!當時薛只氣得五臟六腑都快炸了,掛了趙熙寧的電話就回家了。這一回家,就連著整整一個星期沒見面。
再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女的是他們老闆的女兒,趙熙寧之所以對她特別照顧,也只是礙於老闆的叮嚀囑託,人家早就有門當戶對的金龜婿了,哪兒還看得上他?大小姐自然有大小姐的脾氣,對別人呼來喝去慣了,平時揹著她男朋友在外頭瞎玩玩出事兒了,隨手拉了趙熙寧就陪她上了醫院。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過是溝通不足的誤會,包括這之前鬧分手的那一次,薛只後來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挺欠扁的,但從另一方面又覺得倍感欣慰,至少這一系列的鐵證都指向了一個癥結:他薛只對趙熙寧有著非同小可的佔有慾。
生活就是這樣跌宕起伏,愛情再單純再深沉,都會被現實這個第三者所插足。薛只從來沒怨過誰,他知道一切都會過去,但在事情發生的進行時裡,卻還是會忍不住地難過。
薛只從床上爬起來,去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