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來的楚耀南喊著:“小心還有刺客,四處搜!”
上前去提起死屍,一把提起頭看看,卻見鎖骨處紋身一條青色飛天蜈蚣。
“青道堂青蜈堂?”楚耀南脫口而出。
葉溶驚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青蜈堂是他青道堂第五堂,五哥薛輝的旗下。雖然平日五哥同他不和,兄弟常有口舌,也不至於來刺殺……不,不是刺殺他,是刺殺秦阿朗。前些時為了三河口碼頭同藍幫起到衝突,五哥一直咽不下這口惡氣……五哥,也忒大膽了,如何派一個無名小卒來行刺堂堂藍幫老大?
腦子裡一個閃念,堅定地否認:“不!不會是青道堂的人,沒有人這麼傻!當了定江有頭有臉的頭面人物刺殺藍幫幫主,青道堂還不至於這麼傻。況且,蔣堂主和賀堂主都在臺下。”
他急於辯解,楚耀南反是淡然淺笑,一粒粒解開新換的淡黃色暗紋長衫,抖開裹了葉溶□的背說:“我也不信青道堂如此傻氣!”
秦老大虛了眼望著楚耀南,那神情中滿是難以捉摸的深意,只冷笑了說:“南兒,將這裡收拾乾淨。請眾位嘉賓去樓裡歇息壓驚。”
秦府戒備森嚴,有藍幫的兄弟也有秦樁棟的衛隊,立刻封鎖了宅院。
24、嫌隙暗生 。。。
夜晚,秦公館舉辦盛大的慶祝酒會,據說也是由楚耀南親自策劃的盛宴。
華燈初上時,秦公館舞廳士紳齊集倩女如雲,歡聲笑語一片,場面壯觀。觥籌交錯中,葉溶聽到一個聲音呼喚。
“秦溶!”
那聲音十分熟悉,來自樓上,只是他不覺得是在喊自己,所以依舊端了那酒樽在舞廳旁徜徉。
待第二聲“秦溶”的呼聲響在耳際,他才一怔,猛地抬頭望去,秦老大倚在樓欄,自上而下俯視他,身邊更有他熟悉的身影,大哥蔣濤。
此刻見到大哥蔣濤,他心中一股莫名的滋味,似五味雜陳翻湧。眼前並肩而立的,一位是他昔日的長輩,一位是如今自稱是他父親的人。
秦溶,是,他是秦溶,他苦笑。
“晌午的槍聲和意外並沒干擾客人們的興致,晚宴上請了許多洋人。”秦老大對蔣濤說,手指了樓下舞廳西裝筆挺的紳士,珠光寶氣的貴婦們,頗為得意。
秦溶上樓,恭敬地喊聲:“大哥。”
蔣濤舉舉手中那樽紅酒,還不等說話,就見楚耀南一身奪目的晚禮服翩然而至。墨色的晚禮服,張揚的眉宇,更顯得神采飛揚,彷彿晚會的主角是他。
“爹,您喊耀南來,可有吩咐?”楚耀南問著,目光掃向秦溶和蔣濤時微微欠身施禮。
“南兒,溶兒,你們隨蔣堂主到書房來。”秦老大一聲吩咐,秦溶皺眉,這“溶兒”二字被他撥出格外刺耳。
眾人齊集書房,二爺秦樁棟和師爺費無用,都坐在沙發上。
門一關,小樓內的繁華喧笑立時被隔去門外,屋內的氣氛顯出些異樣的緊張。
刺客,對,刺客的事情。秦溶不由靠近大哥蔣濤挪了一步,生怕父親為難蔣濤。
但蔣濤已經擱置酒杯在一旁,沉肅個臉拱手抱歉道:“秦爺,蒙秦爺大量不計較,蔣濤日後定擺宴給秦爺賠罪。都是我治幫不嚴,才出此變故。”
秦溶的面頰頓時僵冷,大哥在說些什麼?
“刺客,確是我青道堂五舵青蜈堂的弟子,此人三個月前入幫……”
說罷,蔣濤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秦溶皺眉,忍不住開口問:“大哥,您可是查清楚了,怎麼會是青道堂的人,我五哥不是這種人!”
“是東北跑那批老山參貨時投來的……”蔣濤說。
秦溶頓時驚愕,半年前五哥薛輝接了一筆肥生意,替一家中藥堂去東北辦一批老山參,是江湖上的押鏢。旗開得勝回定江,還在東北收了五名兄弟。不想五個人手腳不乾淨,犯了事兒在他手裡,他秉公執法,毫不手軟,當機立斷砍了領頭者的手,殺一儆百。據說這五個人一怒離開了青蜈幫,還帶走了買賣,大傷了青蜈堂元氣,為此五哥同他翻臉。
“薛輝說,那個被剁掉手的兄弟前些天死了,就因為那隻斷手潰爛。”蔣濤搖頭,秦溶愕然無語。
秦老大不慍不怒,只嘆一句:“少年氣盛。”
掃了秦溶一眼,含笑對蔣濤道:“蔣老弟不必自責,此事同老弟無關。我的兒子,這些年,都是你給養大,我謝你還來不及。也是溶兒自己惹的禍事。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槍。”便轉向秦溶說,“溶兒,替爹好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