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這個樣子。”
楚耀南哭笑不得,十歲那年的大年三十,一家人喜慶團圓。夜裡爹夢到他淘氣在祠堂祖宗牌位的香爐裡撒尿,就衝進他的臥房把睡夢中的他抓起了一頓好打,哭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直到眾人勸開,問明原因,都無可奈何。
“南少來了,南少來了。”眾人竊竊私語閃開一條道。
楚耀南近前試探道:“爹,尋兒子有什麼吩咐嗎?耀南來了。”
他仔細打量父親的臉色,見父親眯起眼直視他,那目光中含了幾分捉摸不透的怪異。
“大少爺你睡好啦?”父親問,楚耀南立時覺得不安,知道凶多吉少。
“過來!”父親吩咐。
他心頭提緊,卻也只得近前,猛然間父親揮手,啪的一記耳光響亮的抽在他面頰上,半邊臉僵住,沒有知覺,他愕然在那裡,見父親又舉手,卻被費師爺眼疾手快攔下。
“大爺,息怒息怒。”
秦老大嘿嘿笑了幾聲指了他對費師爺說:“看看,看看,我們的大少爺回來了。他老子還沒去睡呢,他倒是躲去車裡去睡大覺了!”
楚耀南臉上一陣紅赤,彷彿周圍目光如箭般射向他,滿是幸災樂禍的嘲弄。
他聽父親話鋒不對,父親霸道,也偶爾耍無賴,但如此雞蛋裡挑骨頭的事極少做,這種做法不大氣,父親不需要找任何藉口,但可以隨心所欲地拾掇他。以往,累了時他也時常躲去車裡睡,怕人打攪,為此父親還弄來個大毛絨熊玩具扔去車裡,口頭說是做靠墊,直到一次他睡覺拿那隻軟絨絨的大毛熊當舒適的枕頭時,才恍悟父親的一片苦心。
此刻,他只有垂手恭立,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低眉順眼的聽父親責罵,面頰炙熱麻木。
他自幼在家裡頑皮任性,父親粗魯霸道,所以他沒少捱過打。只是自從海外歸來到藍幫效力,父親動怒也只是在人前沉下臉色呵斥幾句,很少有不依不饒在眾人面前給他如此難堪。若是幫內事物處理錯,他無話可說,這種訓斥幼童般劈頭蓋臉而來的言語令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還是費師父遞他個眼色,他才在眾目睽睽下跪下,聽著父親喋喋不休地罵:“人活一世,要知孝敬父母,要知道感恩。我們藍幫忠孝仁義當先,你連孝都做不到,如何在江湖立足,如何執掌藍幫的大事!好吃懶做,不過半日就喊累喊苦,拿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來偷奸耍滑給誰看!”
越罵越氣,周圍人紛紛來勸,圍攏來的人越來越多,只他低人一截跪在那裡。
他想,老頭子怕真是夢魘中未醒發神經呢,只有靜靜等他消消氣。
“我教訓兒子,有你們什麼事,去去去!都一邊去!”秦老大推開拉勸的眾人,其中也有穆老二。
木頭探頭探腦地向裡面望,揉揉頭對阿星說:“哎呀,我還當給老大當乾兒子有多好呢,看他威風八面的,走起路前呼後擁,還只聽到小狗汪汪呢。啐,不也是被訓得如狗一樣。”
阿星拉拉他說:“你的嘴怎麼這麼賤,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人家老子教訓兒子,你看什麼。”
話音才落,忽聽秦老大大喊一聲:“撂凳子把我車上那根癢癢撓拿來,我不信打不直他的一身懶筋了!”
阿星慌得拉了木頭緊張地看去嘀咕著:“呦,怎麼說打就打了?”
楚耀南震驚地望著父親,措手不及會有如此多場面。
“臭小子,還敢瞪我!就知道你翅膀硬了膽子也大了,今天不好好拾掇你一頓,你也不知道誰是你爹!”
一時間眾人慌了,楚耀南心中的憤怒化做面上的驚愕。
當眾受罰折辱他顏面盡失,藍幫上下各大堂主都看他楚耀南的笑話,二十歲還如十二歲的孩子一樣被老子當眾痛打,就因為偷懶去睡覺,他覺得這藉口牽強得可笑,只是心裡恨老頭子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他,就如收復秦溶二弟時不擇手段,將人的那點自尊踐踏得一無所有。
那冰冷的凳子沉沉地放在他面前,阿力過去扶楚耀南起身,低聲說:“南少,請吧。”
“都退下,他自己有手有腿,讓他自己脫!”秦老大一聲喝,楚耀南的面頰騰的紅若落入開水的大蝦,耳根滾燙,他難以相信父親說出這種的話,這老東西想做什麼?把在家裡欺辱他的那套搬到大庭廣眾下來上演嗎?
但他不能吃眼前虧,若是如此,他日後還有何面目見人。他跪行幾步上前抱住父親的大腿,在家時他也是如此耍賴求饒,他仰頭望著父親委屈的撇撇嘴說:“爹,兒子混賬,求爹饒兒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