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宇扭過臉促狹的看黎暉,
“小暉,原來你都看過了!”
黎暉皺了一下鼻子,用筷子夾了一顆鵪鶉蛋甩到了李石臉上,路雲平以為他要罵的,居然沒有,甩完鵪鶉蛋黎暉又夾了一塊豆腐,這次準頭不好,扔在了路雲平手上,砂鍋裡的豆腐都很燙,路雲平一抖手把筷子扔到了地上,這裡用的都是一次性筷子,路雲平剛想再掰一雙,老闆坐在櫃檯後頭說,
“給咱撿起來扔到垃圾筐裡啊,同學。”
路雲平彎下腰,側過頭,正看見兩條不同色的牛仔褲勾在一起,再往上,是兩隻握在一起的手,準確的說,是黎暉的手被陳開宇握著,陳開宇的手很大很黑,顯得黎暉攢在一起的手指又長又白。路雲平就那麼傻愣愣的看著,眼睛轉不動,心裡卻像開了鍋一樣,很多念頭冒了出來,還沒理清又滅了下去,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嗓子眼堵得想吐。
這一頓是陳開宇請幾個小同學,路雲平看他掏出來的長錢夾上模模糊糊有一個logo,恰巧那個logo他也見過,他的奢侈品啟蒙都來自於做倒爺的爹,路雲平覺得一個小混混不會用得起這個牌子,李石的介紹也許太片面了。
出於禮貌,路雲平還是邀請幾個人去家裡玩,他本來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陳開宇說,
“好啊,我本來就想找個有冷氣的地方。”
連黎暉都有點詫異,陳開宇看了一眼表,
“交接儀式兩點開始,最多嘛,兩個小時就結束了,其實經典的部分也就十幾分鍾換旗,看完我們就走。”
這句話完全是說給黎暉的,他一手攬著黎暉的肩膀,一手推著黎暉的腳踏車,路雲平跟在後面,怎麼看怎麼扎眼。
就像陳開宇說的,精彩的部分不過那十幾分鍾,其實時間大家都在聊別的,李石纏著說了半天紅警的攻略,兩人口頭上開戰了幾局,李石都敗下陣來,
“小宇哥你真厲害,你在部隊哪兒有機會玩這個啊。”
“我們可以請假出來玩。”
說到假,李石突然想起來,
“小宇哥你這次探親假這麼久嗎?都好幾個月了。”
陳開宇衝黎暉眨眨眼,
“你沒告訴石頭啊。”
黎暉咋著手裡的汽水,含糊的說,
“我誰也沒說。”
陳開宇明顯很高興,他搶過黎暉手裡的吸管,大大的喝了一口,打個了響嗝,才對李石說,
“哥哥我今年考上陸院了。”
路雲平突然想起來,軍訓的時候排長就是問黎暉是不是有個陸院的哥,可惜路雲平不清楚,李石又是個馬大哈,完全沒注意到這句話,這會兒聽到,後知後覺的興奮起來,抓著陳開宇的胳膊,
“那你不用再回青海了?”
“不用了!”
“太好了!那咱們天天都能打紅警了。”
這次黎暉有了反應,
“天天打?你以為陸院那麼閒嗎?等九月開了學,就一點時間都沒有了。”
陳開宇笑著摸他的背,
“週末還是可以請假出來的。”
路雲平覺得這句話應該說給李石,可是明顯這是在安慰黎暉的,他隱約覺得黎暉和平常不太一樣,更不愛說話了,但是臉上總是笑的,小表情小動作特別多,好像一下子縮了一截,變成了小孩一樣。
幾個人坐著說了會話,不到四點,陳開宇就拽著黎暉要走,李石攔,主人路雲平繃著臉坐一邊不說話,結果當然是攔不住,這倆人就先走了。
“石頭,這個小宇哥真的是個混混,我看不像啊。”
李石一聽這話,臉上又是一副特白痴的崇拜相,
“什麼混混啊,小宇哥算得上是東郊的雙花紅棍,無敵手啊,那彪悍勁兒,嘖嘖,你都想不到。”
“他家是搪瓷廠的嗎?”
“當然不是!小宇哥家就是部隊的,他爸爸好像官很大,不過小宇哥和他爸關係不怎麼好,小宇哥那會混的太厲害,他爸狠心把他弄到青海格爾木兵團去了,一走就是三年呢!”
“那他不高考啊?”
李石鄙視的看了一眼路雲平,
“小宇哥這麼牛逼的人不用高考的。”
“是考不上吧。”
這個李石不能否認,當初陳開宇他爸大怒,就是因為他高二會考全部掛科,他爸才下決心要他脫離這個環境。
“你沒聽到小宇哥上了陸院嘛,陸軍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