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哪樣啊,這不好著呢嗎。”
“哎,平子他的心思……”
黎暉打斷他,
“我和平子是夥計,是哥們。我倆都是這心思。”
說完閉上眼,換了姿勢靠著,又說,
“就是這樣的,你也別瞎操心了。”
李石想起路雲平剛剛說的話,不免嘆了一口氣,
“黎哥,咱何必自欺欺人呢,這些年平子也夠熬煎的,你看他操你的這些心,再換任何一個人都回心轉意了。”
“不會用成語別瞎用,回什麼心,轉哪門子的意?平子和程曉佳現在不是很好。”
“那不一樣!說句難聽話,對程曉佳,那就和養小狗差不多,平子以前鬧得那些荒唐事還少啊,這個程曉佳也無非就是時間長一點,誰能說平子這就是動真心了。”
“就是因為他以前荒唐事多,所以希望他和程曉佳能時間長點,難道你還希望他和那幫野鬼一樣的混啊。”
“再長能有多長,還能一輩子咯?”
黎暉突然不接茬了,眯著眼睛發了半天愣,
“石頭你說得對,我們這樣的人,還能指望一輩子嘛。”
李石看他那樣子,心裡後悔說錯了話,
“黎哥,你別這樣,小宇哥他……”
黎暉做起來按了一下李石的肩膀,聲音裡有些隱忍的情緒,
“別說了,石頭,不要說了。”
李石把黎暉送到樓下,
“平子可囑咐我上去給你燒壺開水呢。”
黎暉吧他推回車裡,
“我還用你給我燒水?趕緊滾回家去吧,記得明天到財務提錢,去世紀金花把卡買了。”
“對,有件事你心裡有數,財務說賬面現金流也就兩百萬了。”
“你明天找人把幾家‘點法‘的錢提收回來用。”
“行,我知道了。
”
從市區到新港的距離比較遠,程曉佳從上了車就一直低著頭玩手機,路雲平開車覺得很乏,時不時和他說幾句話,程曉佳也一概的嗯嗯啊啊了事,幾次下來,路雲平忍不住了,
“你現在脾氣夠大的。”
程曉佳抬頭,
“啊?”
“啊什麼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程曉佳看了看路雲平的臉色,又低下頭,
“我沒有。”
“沒有你掉臉子給誰看呢,你少爺譜兒擺給誰呢?”
程曉佳收起手機,但仍是低著頭,
“你別兇,我沒發脾氣,沒擺譜,就是有點累,懶得說話。”
路雲平直搖頭,
“佳佳,你用不著做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我沒給你委屈受吧,你這一晚上了,到底哪裡不痛快,你直接說出來,別搞得跟我虐待你一樣。”
程曉佳這回抬頭了,直勾勾看著他,路雲平時不時側過頭來對視,
“你這幹什麼?”
“我覺得你知道。”
路雲平打了一把方向,心裡勸自己,對小孩子要有耐性有耐性,
“我知道什麼?我知道我還問你,打的哪門子啞謎。”
“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
路雲平趁等紅燈的工夫點了一支菸,順手開了頂棚,
“愛說不說!”
冬夜的冷風呼呼的灌進來,程曉佳往羽絨服裡縮了縮,他對著車窗里路雲平的影子小聲說,
“我不喜歡黎暉……”
路雲平的眉頭皺了一下,
“你說什麼?”
“我不喜歡黎暉,你以後少和他……”
路雲平一腳剎車,車子噶的一下停在馬路中間,幸好是夜裡,這條路又不是主幹道,半夜裡幾乎沒有車,不然肯定追尾,程曉佳沒系安全帶,這一猛子好懸撞到擋風玻璃上,他驚慌的抬頭看路雲平,路雲平叼著煙,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黎暉怎麼惹了你?那是我最鐵的夥計。”
程曉佳知道自己是真的說錯了話,他扮好孩子時間太久了,有時都忘記自己也是多疑敏感的人,突然間,他很想歇斯底里鬧一場,看看黎暉到底是不是路雲平心裡藏得最深的人。
“最鐵的夥計?”
路雲平咂了一口煙,有些煩躁,
“我和黎暉,石頭認識快二十年了,我們半大孩子時候就在一塊玩,這些我都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