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雲平吃完蘋果,覺得肚子裡更餓了,又在茶几下翻,那裡堆滿了過期的雜誌和報紙,一翻騰起一層灰,報紙嘩啦呼啦聲音很大,黎暉窩在沙發上嗯了一聲,路雲平立即就放慢了動作,慢慢把一張晚報扯出來,結果從晚報裡拽出個東西,啪嚓一聲扣在了地上,黎暉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罵,
“瓜皮,滾到廚房吃去。”
路雲平沒吭氣,從地上把那東西撿起來,是一個相框,角上摔了個痕跡,看起來舊舊的,裡面是三個人的合影,李萍,黎暉和陳開宇。路雲平拿著那個相框看了很久,黎暉很不愛照相,他的相片寥寥無幾,路雲平幾乎都看過,包括百天照臉上點紅點的和洗澡時露雞雞的,但是這張他沒見過。他看了很久,才突然想起,照片好像是他拍的。
無論什麼時候,看到黎暉和陳開宇站在一起,都覺得是般配的,黎暉只有在陳開宇跟前,臉上才會顯出像孩子一樣柔軟溫和的神情,陳開宇總是高高的,筆直的站著,嘴角掛著痞痞的笑容,眼底卻藏著認真和溫柔。兩人總是親切又自然的,彷佛他們天生就是這樣清澄的一對,是情人,也是親人。
路雲平把相框擦乾淨擺在茶几上看了一會兒,那時候李萍還很年輕,還沒有被疾病折磨的骨瘦如柴,黎暉是小孩子,陳開宇正春風得意,二十年的光景倏忽而過,彷彿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其實已經離開很遠很遠,路雲平側頭看看黎暉,唯一沒變的,似乎是黎暉心裡永遠都藏著陳開宇。
路雲平又把相框塞到了茶几下,他覺得這些陳年往事就應該封藏起來,埋得深深的,路在前面,還要繼續走。
黎暉一覺醒過來,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路雲平正兩眼炯炯的在發簡訊,頭也不抬的說,
“你再睡一會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黎暉酒量一般,胃不好就很喝的少,喝得少酒量就更一般,惡性迴圈,喝完頭疼噁心
乾嘔,後遺症很重,不過啤酒還好些,如果昨晚喝的是白酒,那這會兒保準起不來。
黎暉晃晃悠悠站起來,路雲平把早晾好的涼白開遞過去,黎暉咕咚咕咚喝
了半杯,一抹嘴,
“你怎麼還沒走?”
路雲平對他的白眼狼已經習以為常,
“我去哪兒?”
“回公司啊?”
路雲平一晃手機,
“我有上將蔣進。”
黎暉跳躍性思維,捂著胃說,
“我餓了。”
路雲平露出‘終於’的表情,
“我早就餓了,我坐這兒已經吃了三張報紙了。”
黎暉看他,
“好吃嗎?”
“沒有麻辣的解放膠鞋好吃。”
黎暉把車鑰匙扔給他,
“出去吃。”
“坐我車走,你在車上再眯一會兒。”
坐上車,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