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條件也一場惡劣,手機有訊號才是怪事呢。
果然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黎暉話沒路雲平多,只說了一句,
“趕緊回來。”
那邊沉默了幾秒才開口,
“真出事了?”
“嗯,你現在動身也許能再看一眼。”
從西康要折回西京有兩條路,一個走四川過秦嶺進來,一個走寧夏,寧夏路遠但是平坦,翻秦嶺快但是山路難行,如果想繞到城市買飛機票,那時間還得拖。沒人知道蔣進是怎麼折騰的,反正掛了電話第三天凌晨,他人已經回到了西京。
黎暉睡得淺,手機一震他就醒了,拿起來看看翻身下地出了臥室,
“回來了?”
那邊好像很累,有點微微帶喘,
“嗯,在哪兒,我直接過去。”
“不行,你現在去了也見不到,你先來找我。”
蔣進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臨掛電話,黎暉告訴他自己已經搬到了新港的別墅,這個地方蔣進是知道的。
蔣進趕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在大門口和保安糾纏了好一陣,最後是路雲平開車出來接的他,兩人一見面,路雲平都有些發傻,
“蔣進?”
蔣進有些尷尬的走過來,
“路總,要不我跟你走進去吧。”
“不,不,你上來吧,沒事兒。”
蔣進進門的時候還是挺彆扭的,黎暉從頭到腳看了看他,
“進來吧,我僱的有保潔。”
蔣進這才踩著他那雙糊滿了泥巴的大軍靴小心翼翼的進來,站在門廊裡,他身上實在是太髒了,大半已經被泥巴裹住,頭上戴著頂燈帽,齊茬兒的劉海蓋住了眼睛,看得出頭髮很久沒修理過了,兩隻手上套著手套,但是看不出顏色,身上還裹著草棍,稍一動彈撲簌著直掉渣。
路雲平給他倒了杯水,他接過來但是沒喝,隻眼巴巴看著黎暉,黎暉坐在離他很遠的沙發上,慢慢的把事故講了一遍,最後說,
“他一直沒過危險期,在ICU呆的越久情況越不樂觀。”
路雲平接過話頭,
“不過他中間醒過三次,三次都和陶美娟說要見你,你知道陶美娟是誰嗎?”
蔣進點
點頭,過一會兒又搖搖頭,路雲平這才發現他身上有些發抖,想過去扶他一把,
“你彆著急。”
手剛一碰到蔣進,蔣進就像紙片一樣折了下去,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板上。
陶美娟最近幾乎是一天一個電話追著路雲平,口吻也不再似從前那麼溫和沉著,漏出的資訊也愈發讓路雲平心驚,就在蔣進昏倒的半小時後,陶美娟打來電話,
“路總,中央已經成立專門的調查小組,王建華已經被雙規了。”
路雲平結束通話電話時候覺得胸口有些涼,黎暉給李石打電話讓他去查安和的賬戶,十幾分鍾後李石回電話,說賬戶全部被凍結,黎暉拿著電話停了幾秒,又告訴李石去查境外的資產,如果還能調配,就立即轉移到之前的機動賬戶裡,李石掛了電話去辦,但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黎暉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晚一步二十年的心血可能就全沒有了。
路雲平給政府的關係網去電話,求證王建華的事情,對方都說最近沒見王工,不過高鐵專案還一直在運作,很快安和的一位財務高管打電話給黎暉,說執行合同的第一部分批款手續已經完成了,但是入不了賬,銀行那邊也不肯解釋什麼情況,黎暉淡定的說,
“知道了,應該是發盤的時間不對,我找李石再核對一次,你等他的通知。”
掛了電話,黎暉和路雲平面面相覷,旁邊還有蔣進躺在沙發上,社群醫生剛剛來過,給紮了一瓶葡萄糖說睡一覺就沒事兒了。可是這兩人都知道,醒過來才是事情的開始。
路雲平點了一支菸,
“都說沒見王建華,應該是雙規了。”
黎暉走到窗戶前站了一會兒,
“可是也沒對外公開調查,應該也是在試探階段,王建華在西北盤踞多年,在北京也有的是關係,想動他未必容易。”
“可是已經摸到咱們了!”
黎暉看了他一眼,
“是摸到我,我和林建東,跟你沒關係。”
路雲平瞪眼,
“你和我有什麼分別。”
黎暉掏出煙叼上,衝路雲平擺擺手,沒再接話,只看著窗外出神,路雲平知道他在想事情,也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