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小說:戲裝山河 作者:花旗

睛,轉身朝門外走去,莫青荷聽到他剛才遙對著老五的屍體說了一句話,很輕,但他聽清了。

他說的是:“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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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陪沈培楠乘坐汽車匆忙趕往醫院時腦袋還是一片混亂;耳邊充斥亂哄哄的叫嚷;有惱羞成怒,滿嘴吱哇亂叫的日本兵;還有表面如臨大敵,心裡卻在偷笑的國軍部隊。最為恐慌的是戴昌明;他腆著大肚腩,額頭因為佈滿汗珠而顯得油光鋥亮;像一條肥胖的魚在混亂的人群裡擠來擠去,時不時有士兵被他肥墩墩的屁股撞個踉蹌。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罩在莫青荷腦袋上;不是怕他冷,而是為了擋住不斷湧來的新聞記者,他們的訊息極其靈通;當目擊者做完簡單陳述;走出酒樓時已經被門口的記者包圍了,莫青荷在人群裡看見了喬裝的李沫生,穿白襯衫和揹帶褲短,歪戴一頂報童帽,正舉著相機衝在最前方。

莫青荷一面護著沈培楠受傷的左臂,一面替他開道,嘴裡嚷嚷無可奉告,在進汽車前,他對擠到跟前的李沫生露出一絲輕鬆,卻也飽含苦澀的笑容。

記者們窮追不捨,又一路駕車跟隨,莫青荷被顛簸的難受,回憶起藤原與川田的無頭屍首和老五爛泥似的臉,在車上吐的翻江倒海,好容易到了醫院門口,剛推開車門,眼前便亮起閃光燈雪亮的白光。

於是在第二天的晨報上,登出了這樣一則訊息:中日軍方秘密會談,日本將領遭恐怖暗殺——疑是藤原右希私人護衛叛變,下方刊載兩方大相片,左邊是雅室濺血的慘狀,右邊是兩名生還的當事人,莫青荷將西裝撐在頭上,伸手擋鏡頭,指縫裡露出一張俊秀的臉,面色蒼白而疲倦,沈培楠跟在他身後,只被拍到一個側面,低著頭,眼神冷峻。

醫院瀰漫濃烈的消毒水味,醫生立即手術,用鑷子和棉球在鮮嫩的肉裡鼓搗一陣,在丟棄無數染滿血的棉花之後,子彈被取出來,噹啷一聲扔在盤子裡。

莫青荷被這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覺得簡直像自己掉了一顆眼珠子。

整個過程,他一直跟在沈培楠身邊,陪他穿過一道道陰暗的走廊,交款,麻醉,手術,縫合,他聽著忠心耿耿的小兵為了師長與醫生大動肝火,感到一種奇異的疏離,彷彿身後的十數名小兵,還有更多更多沒趕上先頭部隊,被醫生攔在門外等待的兵痞都遠在世界的另一端,他攙著沈培楠的胳膊,他只有他,他也只有他。

他們選擇了最近,最易於保衛的一家醫院,相比之下醫療技術卻稱不上好,沈培楠的左臂被縫合的像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

手術結束,兩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休息,莫青荷枕著沈培楠的肩膀,側臉貼著軍裝酸涼的金屬鈕釦,輕聲道:“疼不疼?”

麻醉還在發揮作用,沈培楠的整條手臂都沒有知覺,見莫青荷臉都嚇白了,還像個小媳婦似的要哄人,就總有些想笑,故意皺眉道:“疼,疼死老子了。”

“那怎麼辦?”莫青荷緊張起來,猶豫著將手伸給他:“我叫人去找醫生要些止痛片,要是實在疼的厲害,你就掐我吧。”

他的手指青蔥一樣修長而白皙,套著明晃晃的鑽石戒指,沈培楠抓到嘴邊作勢要咬,又很嫌棄的丟開,湊到他耳邊道:“ 不管用,我給你支個招,你現在把褲子扒了好好讓我幹一次,叫大聲點,我舒服了就忘了疼了。”

莫青荷剛剛親眼看見屠殺與死亡,有志之士慷慨就義,完全沉浸在悲慟的情緒裡,一時沒聽出沈培楠的玩笑,甚至下意識往四周看,尋找能夠滿足他要求的地點。見對方滿臉戲謔,忽然明白過來,狠狠朝他的肩膀搗了一拳,罵道:“這時候你還胡說,我看就該讓醫生把你的嘴也縫上!”

沈培楠使勁親他的臉,搖頭道:“就是這時候才跟你貧嘴,哄你笑笑,要是老想著剛才的事,連續幾天都睡不好覺。”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又讓莫青荷回想起酒樓的經歷,禁不住連連搖手,轉頭捂著胸口一陣乾嘔。

一直在走廊不遠處守護的十幾名士兵看到莫青荷的反應,一起鬨笑起來,有人大著膽子插嘴,大聲說那有什麼,俺們天天在戰場上跟死人打交道,糊了一臉別人的腦漿子,可從來沒吐過,立刻又有人反駁,道你是沒吐,就是腿軟的打哆嗦,抱著醫療隊員的大腿不鬆手!

沈培楠也跟著笑,手指點著一名年紀大些計程車兵,對莫青荷道:“你別看他現在當團長牛逼哄哄,當初當新兵,第一次從戰場上下來,他連自個兒姓什麼都不記得,比你差遠了。”

他回憶莫青荷在那假水谷面前的表現,越想越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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