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眼角的幾條細紋變得都柔和了,他將錢夾塞回上衣口袋,認真道:“少在這瞎猜,親弟弟,一個娘生的。”
孫繼成知曉他與莫青荷的過去,聽他這麼說,所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沈培楠沒有說話,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每當他想起莫青荷的背叛,本該對其恨之入骨,卻總生不起氣,大約一復一日的戰爭和流血早已讓人忘卻過去的不堪,再回憶時只剩繾綣柔情的部分,存放在錢夾子裡,成了一段定格的昔日影像,用另一種方式陪伴著他。
孫繼成在眾人的笑聲裡輕輕碰了碰沈培楠,低聲道:“師座,小荷葉兒寄來的那些信,您當真不看麼?”
沈培楠的笑容收斂了,淡淡道:“你收著吧,要是留著佔地方,就都燒了。”
“師座忒心軟,咱們現在是天天的刀尖舔血,也不知道小荷葉兒在哪兒喝茶跳舞享清福……”
沈培楠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孫繼成看他面色不善,就不敢答話了。
大家被沈培楠錢夾裡的畫像轉移了話題,不再探討到底娶城裡的小姐還是鄉下的婆娘,一個個說起了家鄉的水稻田和採茶的鄰家女,這些從死亡線走過一遭的血性漢子,吊著手包著頭,忍耐慣了傷口的疼痛,一同回想起炮火和硝煙背後一片叫做江南的溫婉故鄉,想起母親溫柔的手,談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歸於一片心酸的沉默,那名頭部受傷的戰士長長嘆了口氣,道:“我家裡也有個這麼大年紀的弟弟,要來參軍打日本人,我捨不得,自己替他來了,不知道他在家過得怎麼樣……”
他嘆的這一口氣深而悠長,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