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無論他們想不想管迪諾,他們都跑不掉了。
沒有人跑得過炮彈,也沒有人能在幾秒鐘內瞬移到幾十米外。
單鳴和虎鯊眼中都染上了絕望。
一道金光朝他們射了過來,抓起倆人的衣服飛快地超大樓裡衝去。
槍榴彈在身後爆炸,單鳴只聽得一聲慘叫,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疼得他眼前一片血紅。
沈長澤把他們放下後,單鳴一回頭,就看到他撲開來掩護他們的肉翼上,已經被白磷燒穿了好幾個洞,沈長澤牙齒咬出了血,不停地用手捶著地面,試圖緩解疼痛,可是根本於事無補。
單鳴抽出匕首衝了上去,手起刀落,先剜掉了他一塊肉,唐汀之迅速掏出藥給他止血,沈長澤疼得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他叫了一聲“爸爸”,然後一下子抱住了單鳴的腰。
單鳴眼眶一酸,差點兒哭出來。
只聽得一聲槍響,百合含著淚打穿了迪諾的胸膛,迪諾被白磷大面積燒傷,已經沒有救了,讓他從痛苦中解脫是最後的仁慈。
喬伯悲傷的吼叫聲刺穿了每個人的心臟。看著周圍一個個負傷的隊友,恐懼、悲傷和憤怒把所有人的情緒推上了臨界點。
唐汀之和虎鯊咬著牙把沈長澤翅膀上所有被白磷灼燒的地方都剜了下來,沈長澤的肉翼被開了五個大洞,鮮血淋漓,虎鯊和唐汀之小心又小心,還是被他的血燙傷了面板,但是跟沈長澤受得苦比起來,微不足道。
單鳴心疼得快喘不上氣來,當沈長澤渾身顫抖地承受著剜肉的痛苦時,他就緊緊抱著沈長澤,祈禱能緩解他半分的痛苦,哪怕讓他承擔。
不遠處迪諾慘不忍睹的屍體,一再地提醒他,如果那裡躺著的是沈長澤,他一輩子的都無法原諒自己。
一場酷刑結束,沈長澤已經全身脫力,身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打透了,他蔫蔫地被單鳴抱在懷裡,尾巴緊緊地圈著單鳴的腰,臉頰不停地蹭著單鳴的脖子,彷彿這樣就能減少痛苦。
單鳴顫聲說著,“忍一忍,再忍一忍,疼的話就咬我吧。”
沈長澤似乎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喃喃地說,“怎麼捨得呢……”
單鳴心頭大震,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撼動他的心,讓他感動、讓他迷茫、讓他永生難忘,那就是沈長澤對他的感情。
十四年前,他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收養沈長澤,他自己也不太記得了,也許是好玩兒,也許是新鮮,也許只是好奇林強把他養大的心情,總之,絕不是因為他喜歡這個孩子。
可是十四年來,沈長澤對他付出瞭如同親生父子般沉重的感情,而他也把沈長澤當成了真正的親人。他是一個被家庭和親情拋棄的人,能從遊隼這裡得到兄弟和戰友情,他已經覺得很難得,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十四年前一個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給了他一個真正的兒子,一個真正的親人。
單鳴緊緊抱著他,心裡被感動和暖意填得滿滿的,他擁有了太多一個流亡者不該擁有的東西,他感到很知足。
沈長澤不知不覺在他懷裡暈了過去,只是他沒有鬆手,也沒有鬆開尾巴,就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權那般,纏緊單鳴的腰,即使是睡夢中都不放鬆。
外面的炮火聲不斷,憤怒的僱傭兵們給予唐淨之的部隊最猛烈的回擊,用敵人的鮮血祭奠他們失去的戰友。
殘破不堪的建築物內,所有人各司其職,抵禦著敵人的進攻,保護著身邊的同伴。
唐汀之給沈長澤處理完傷口後,就虛脫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單鳴問道:“他昏過去了,他為什麼沒有變回人類?”
唐汀之輕聲道:“因為他在自愈,必須在龍血人的狀態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癒合傷口。”
“那要多久才能愈好?”
“傷口太大,不夠幸好是在翅膀上,不在軀體上,完全癒合至少要兩個小時。”
唐汀之說完習慣性地想拿手去擦汗,正在狙擊敵人的艾爾用餘光瞄到了他的動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翻開唐汀之的手,掌心已經被沈長澤的血燒得血肉模糊。
艾爾咒罵了一聲,讓科斯奇頂上他的位置,習慣性地想拿酒精給唐汀之消毒。
唐汀之叫了一聲,“不行,我手上是酸啊。”這要倒上去,不就直接著火了。
艾爾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媽的,糊塗了!”他拽過紗布,去擦唐汀之手上的龍血,儘管唐汀之已經很小心,沒有蹭到太多龍血,但是沈長澤的血酸性太高,艾爾擦一下就帶掉一塊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