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花園仍是梁睿在住,保姆也依舊每日給他洗衣做飯。保姆似乎知道那位梁先生不再回來,也從不提。就是梁睿問她,她也是一無所知。
日子一天一天過,學期末梁睿認真參加了期末考試,雖然在此之前退學手續已經辦妥。最後梁睿還是把出國留學的事情告訴了周立濤,周立濤驚訝又不捨。
出國的日期也定好,留在國內時間倒數中。臨出行的前一天梁睿請了宿舍吃飯,還請了邵然,鬧得很晚才散,而後周立濤、邵然和他兩個人買了一打啤酒,坐在路邊一罐接一罐。
周立濤捏了一個空罐子拋到垃圾桶,哐噹一聲,震得邊上的鳥撲著翅膀飛走了。他想著,梁睿明天也就要飛走了。
“你這個小少爺,在國外一個人沒有我怎麼辦咯。”周立濤大力地搭上樑睿的肩膀,指著天上稀疏的星斗,“你說,國外的天也像這麼暗嘛,連個月亮都沒有。”
梁睿不說話,仰頭喝完又開了一罐。
邵然說,“兄弟不怕,過沒幾天,我也去陪你數星星。”
周立濤問邵然,“你也要出國?”
邵然呿了一聲,憤憤然,“我靠,是老子大哥要趕我走,他見不得我。”
周立濤並不知道這一茬,梁睿是見過邵景的,看起來就是嚴肅到不能在他面前隨便笑的那種人。不過他還以為邵家兄弟關係很好,原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邵然像說繞口令一樣地說,“你們都不知道,他知道卻以為我不知道。”
梁睿都聽糊塗了,問,“知道什麼?”
邵然抓了一根草叼在嘴裡,毫不在意地說,“我不是邵景的弟弟,他那個短命的弟弟早死了。”
周立濤聽得津津有味。這豪門秘辛還是當事人親口說出來的,比娛樂八卦靠譜多了,邵然還要說,卻被梁睿抓住了手。
邵然也明白梁睿的意思,轉而說,“梁睿,其實我挺羨慕你。梁易生對你那麼好,邵景一半都比不上。現在還要趕我走,我操。”
梁睿低著頭。
“後來我從醫院出來,跟著邵然見過一次梁易生。”
“什麼?”
邵然說,“你不知道?。
梁睿搖頭。邵然接著說,“其實是我們的人先抓到了那兩個,後來才送審的。邵景帶我去認人,當時梁易生也在。”
邵然搖了搖頭,“你是沒看見梁易生怎麼折磨那兩個,嘖嘖。”
梁睿只知道他看新聞時候梁易生坐一邊,幾乎沒什麼表情。“這也叫對我好?”
邵然拍他後腦勺,“狗日的,邵景從沒因為我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我靠,我出院之後,邵景差點又把我送進去了。”
梁睿看邵然活蹦亂跳挺好的。
邵然心虛別開眼說,“邵景說梁易生愛兒子是出了名的,你是早就名聲在外,只不過不知道而已。你爹因為你,這些年都不近女色,都說他那個不行哦。”末了又一句,“我也覺得他不行。”
梁睿一個啤酒罐砸到他身上去。
周立濤聽來聽去都糊塗了。
邵然渾身被啤酒打溼,依然笑嘻嘻的,“這有什麼,我在邵景面前跳脫衣舞,邵景頭都沒抬,搞不好連雞雞都沒有。”
周立濤疑惑的問邵然,“邵景是?”
邵然搖頭晃腦,咕咕念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梁睿默默喝完一罐,又拿了一罐,邵然說,“你出國是梁易生送你出國,我出國是被邵景趕出國。怎麼就這麼不公平。”
梁睿心說,我也是被趕的人。他卻沒辦法像邵然這樣把自己的私事大大方方分享出來。而梁易生似乎也是如此,從來做得多說得少,到最後才讓梁睿知道他的好。
歲月與共36
梁睿早上八點的飛機,那時候梁易生一天的行程才剛剛開始。他無暇去想關於梁睿走後的種種,有太多事情可做,他只是派了蘇睿去送機,只要走過安檢,剩下的就得靠梁睿一個人走完。
蘇睿中午之前回了公司,見到梁易生的人。彼時梁易生剛開完會,因為近幾年經濟蕭條得厲害,公司雖大也受到些波及,正考慮裁員。外頭覺得外資怎麼怎麼好,處在裡面的人才知道一份薪水不好拿,你要他的錢,他要你的命。
梁易生年薪是上了榜的,只不過稅交的多些,捐錢也多些,旁人倒不覺得這位低調的梁先生有多富有。
梁易生像是提前進入了老年一般,吃穿用度不惹眼不花哨,足夠有品位有格調,也從做什麼驚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