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也不否認,“對啊。”
“你是怎麼知道他青黴素過敏的?”程峰似是很有興趣的問道。畢竟關乎於生命,這一點,姚立華可是注意得很。
安陽微抬頭道,“只要下工夫,沒什麼是查不出來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兒子?”
安陽看著他,“如果照這麼說的話,我也是你兒子。”
“我兒子有兩種,一種是從出生就姓程的,還有一種,是躺到地下後再姓程的。”程峰笑著道,笑容有些陰冷,也有著不容忽視的殺意。“你覺得你是哪種?”
安陽被他看得心臟發緊,沉默了一會,卻是笑道,“第三種,被你親口承認為程的。”
程峰的眼睛一閃不閃的盯著他,空氣好似漸漸凝結,管家站在程峰身側,身體微微前傾,一旦程峰下了命令,他便會立即上前將安陽擊斃。
安陽雙手握拳垂在身側,站的筆直,絲毫不躲閃程峰的視線。
半響,程峰面上突然浮現出笑意,安陽緊繃的神經隨之一鬆,這時,程峰卻笑著道,“殺了他。”
安陽面色突變,一股疾風已經朝他咽喉襲來,他勉強朝旁邊移了一步,那一拳便打在肩上,他直接被打飛出去,撞上身後不遠的花瓶,花瓶隨之倒地破碎。
不等他爬起來,管家已經揉身上前,一拳拳打過來。安陽被打得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只能靠從小被打,與打人的身體強撐著用手,肩,背等不傷及內臟的地方硬挨著。手臂被打上一拳,幾乎就沒多少知覺了。
這樣下去只怕真會死。
連續被打了幾拳的手臂如今開始尖銳的疼,幾乎要用不上力。
而程峰面無表情,無法從中看出任何情緒。
藉著管家拳頭打過來的衝力,安陽奮力往後一躍,手往後一探便抓著這廳內另一隻花瓶,猛地朝管家砸過去,人則嘶吼了一聲,隨在花瓶之後朝管家撲過去,看樣子,是想與他拼命了。
兩人之間距離太短,管家衝過來的腳步往旁邊一移,卻仍沒移出攻擊範圍,只好伸手一撥,衝力之下,人被花瓶帶得微微一踉蹌,而看似要與他拼命的安陽卻正好撲到他身邊,伸手一探,便抽出了管家別在腰側的槍,手一動一揚,便開了保險朝管家一槍打過去。
管家在槍被奪走時就已經察覺不對,奮身一躍躲在沙發後。子彈打在沙發內,發出悶聲沉響。
安陽身上好幾處被之前倒下的花瓶碎片割出的傷口,血淋漓而下,本疼得不受控制微微顫抖的手如今卻沉穩的握著槍,眼神卻兇狠似狼,要再朝沙發那處開槍時,程峰的卻響了起來,“好了,住手吧。”
安陽如若無睹,空曠寂靜的廳內卻響起一聲細響,眼尾微微一掃,正好看到他慢條斯理的開啟保險,手中槍口對著他的腦袋。
安陽靜靜的看著那支槍,半響,手指一鬆,他手上的槍便掉落在地。
管家從沙發後站起來,上前撿起帶著血的槍,又別在腰後,看著安陽的視線也微微帶著笑,道,“跪下,程安陽。”
安陽眉間一跳,轉身看了眼程峰,腿一彎便跪了下來。
噁心
穆徹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其餘皆可讓步。
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其中分量最重的一點;就是他言出必行。或許這是他生意場上的一個手段;但確確實實;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實現;而沒把握做到的事;他也從不會說出口。
這是蘇杭在再次回到朝陽上班後,刻意收集了解到的。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蘇杭自認自己沒有跟穆徹作對的能力。他是一萬個不想再跟穆徹有一丁點的牽扯,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躲著這個人。
但是安陽要他回來上班,那他就去。
他信任安陽,信任他絕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回到朝陽之後的日子其實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開始一段時間總是擔心穆徹這個不定時炸彈,繼續上班的日子挺舒心的。
將近下班,蘇杭稍稍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又將沒做完的報表存檔,跟坐在旁邊電腦上的新同事打了個招呼之後,他拿著包起身離開。
蘇杭對安陽每次說的‘有事’都有些恐懼,一旦安陽要有事了,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這時候他最容易胡思亂想。
上超市買拿回去煲湯的雞時,經過超市化妝品專櫃,蘇杭轉頭,便從櫃檯上的鏡子中見到身後一個狀似普通顧客還在看著他,來不及轉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