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化成一道清涼的氣息,穿行在地下洞窟之中,眨眼間便從花坑衝出了地底。
夜色當空,星輝點點,月亮灑下柔和的光輝,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方磬和瓜瓜已經爬了上去,他們眼巴巴地瞅著花坑底下,等著盼著,想看到自己關心的人,能夠再次出現。
溫和的虞盛音想了想,巨大的水流憑空出現,將地底所有的屍身,連同那輛大貨車,統統捲了上來,整齊的排在花坑邊上。
他的舉手之勞,大大減輕了米國警察的壓力,非常服務到位地給他們省去了搜尋的工作量,這樣一來,應該會便於警察們將遺體還有失物——那輛大貨車,還給原本的主人吧。
當然了,水到之處,一些不適合被警察察覺的痕跡,也統統消失不見了。
女人和小娃娃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緊接著,更加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他們也被捲了起來,只是一瞬間,還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呢,就轉移了地點,回到了虞盛音在希爾頓酒店的房間。
警察們只在空落落的莊園內,找到特意遺留給他們的東西,威洛思莊園自那之後,就成為了當地聲名赫赫的靈異之地。
睡得胡天胡地,第二天太陽都照屁股了,席維和大狗才哼哼著醒來。
其實吧,如果不是席維的肚子太餓,捧著大狗的爪子,當成紅燒蹄膀在那裡一個勁兒地啃,他倆很可能會直接睡到下一天去。
迷迷糊糊睜開眼,被溫柔可親的虞天王伺候著吃過飯,小瓜瓜就來看他們了。
孩子有些沉默,趴在床邊上,小臉幾乎埋進了鬆軟的棉被裡。
超級和氣的虞天王已經跟他和姨姨談過話了,也許是虞天王身上的氣息太過可靠和煦,因此即使是那樣讓人不安的訊息,聽到之後,也仍算可以保持平靜。
席維十分不忍心,揉了揉他的臉蛋蛋,“我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小娃娃重重點了點頭,整個小臉完全縮在了被子裡,嗚嚕嚕的,他說了什麼,聲音很低很低。
大狗猛地抬起腦袋,明亮的眼睛注視著這個只有四歲,話都說不大明白的小孩子。
他剛剛說,為叔叔報仇,好嗎。
桐秋城並非一定遭遇不測了,在沒有看到屍體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排斥那麼想問題,凡事期望好的結果,這無可厚非,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受到了傷害,一些可惡之人的可惡行為,使得原本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發生了,卻也同樣是事實。
小娃娃說,請給他報仇。
沒有誰規定,受害者僥倖大難不死,就理應自然而然喪失了報仇的合理性。
瓜瓜希望叔叔活著,無比盼望著他的迴歸,可瓜瓜同時也想報仇,讓加害者付出必須的代價。
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小小的孩子,眼中燃燒著暗沉沉的光芒。
經歷了許許多多的慘事,每一件都是那麼痛苦,當它們降臨在瓜瓜自己身上的時候,孩子只是默默忍耐,然後對那些關心他的人說,沒關係。
可是,當這些降臨到桐秋城身上時,他的心中,卻無法遏制地,湧動出了黑色的火焰。
他恨,恨傷害叔叔的人,他要報仇。
“瓜瓜……”
小娃娃猛地抬起頭來,青白的小臉,沉沉的眼珠,鬼氣森森,他堅定地說:“狗狗,給叔叔報仇。”
席維怔在那裡,瓜瓜,變了。
大狗一爪子拍過去,將小娃娃的腦袋又按進了棉被裡,『這個事情,大人會解決的,小小的幼崽,少操心。』
沒有否定瓜瓜的話,大狗實際上,已經等於變相認同了這個想法。
席維枕著毛茸茸的尾巴,默默地出神。
秀蘿已經死了,可是令得桐秋城遭遇到那一切的人,顯然並不止秀蘿一個,甚至可以說,秀蘿也許是個最終的兇手,但他同時也是最心血來潮的兇手。
初始,桐秋城受重傷的那一幕,席維是親身經歷。
她們,到哪裡去了……
當天,瓜瓜就被方磬帶著回國了。
跟他們一同回去的,還有嚴授綱的骨灰。
金學院獎的那天晚上,杜比大劇場中,那場暴怒的動亂過後,嚴授綱一個人留在了頒獎臺上。
陪同他的工作人員,本想推他離開,但都被他趕走了,他們以為,在全世界的觀眾面前遭受到這種對待的嚴導,有些接受不了,想要一個人靜靜。
所有人都離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