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一個星期。
一星期後,蘇循又說他演不了。
這個雷劈下來,趙季麟整個人都懵了,半天才想起來追問蘇循為什麼。蘇循卻轉身回了屋,他追著蘇循進了屋,才看見原本堆在牆角的那些三國的書都已經被搬走。
蘇循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掩著面,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蘇循的沉痛悲涼,趙季麟不是感覺不到,但是,在他滿懷希望帶來了合約後,在資金、導演、演員們各方面都談得差不多的時候,蘇循又反悔,他不能不問為什麼,他也需要一個理由去跟他的團隊解釋。
“蘇循,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你不能演的理由。”
“不要問了,好嗎?”蘇循閉上眼,但凡有一點可能,他都願意去飾演,只是這次他真的無法把握周瑜這個人物的感覺。
隨著閱讀地深入,他著迷於那段戰火紛飛涿鹿中原的歷史,更著迷於那個近乎完美的青年將領。
電影雖然叫做《建安十三年》,卻寫盡了一生,從與孫策的相遇,從那個張揚的少年到內斂的青年,這樣純粹、這樣至情至性的人物讓他沉迷,卻也讓他在面對這個人物時無能為力,讓他自慚形愧,無法貼近角色的心理,無法貼近角色的感覺,又讓他如何去飾演。
最終,蘇循都沒有說出為什麼不能演的原因。
趙季麟也不忍心再問,只是兜兜轉轉半年多,得到這樣的結果,他終究不甘心。
“這部電影是為你準備,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趙季麟摟住蘇循,低聲地問,“再試試好嗎?”
蘇循側臉望住趙季麟,眉眼間都是盛不住的哀傷。
時間在兩人間靜默著,在趙季麟以為自己等不到蘇循點頭的時候,蘇循耳語般地說道:“好,為你……我再試試。”
這一刻,趙季麟是欣喜的,不僅因為蘇循說了“我再試試”,更因為蘇循說了“為你”。這一刻,趙季麟終於明明白白地知道在蘇循心裡面,他跟別人不一樣。
趙季麟回去時,一路都想著確實應該再多給蘇循一點時間,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他不在乎再多等等。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短短的幾天卻差點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情。他收到訊息說,趙季陽在一天前動身去了西北的小山村時,他的心幾乎涼了。他敢順著蘇循的意思,讓蘇循一個人留在那裡,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以為趙季陽不可能為了蘇循,千里迢迢地過去。
對於趙季陽的反常,趙季麟沒有想到,蘇循更是沒有想到,他從來不認為自己重要到可以讓趙季陽剛出獄就來找他,即便清清楚楚地看見趙季陽站在他面前,他也只覺得是黴運當頭地偶遇。所以,當趙季陽說“是為了他而來”的時候,蘇循怔忪地說不出話來了。
蘇循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趙季陽,怔忪地說不出話來。他再不願面對現實,也沒法自欺欺人地說這只是偶遇。
趙季陽又走上前幾步,說:“跟我走。我們談談。”
蘇循定了下慌亂的心神,轉身就想跑。
“跑什麼?”趙季陽拽住蘇循,把人摟進了懷裡,“或者你想回學校當著你那些學生的面,我們慢慢談?”
蘇循抖了下,默默地埋低下頭,直到被趙季陽扔進趙季陽的車子裡,他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更不要說抗拒了。
趙季陽很滿意蘇循的順從,這次他遭了牢獄之災,本來想著早晚要去找趙季麟算賬的,但是,現在看到蘇循不肯跟趙季麟離開這破山村,卻肯跟著他走,心裡又平衡了不少。他倒是想如果蘇循以後一直乖乖地聽話,他覺得就此跟趙季麟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面讓司機開車,一面把蘇循摟在懷裡上下其手。
蘇循的額頭抵在車窗上,望著車窗外慢慢後退的黃土坡,苦澀地笑了下,原來他的噩夢從來都沒有醒來過。
趙季陽吻上蘇循的臉頰,卻意外地嚐到了鹹澀的味道,他仔細端詳了下蘇循的臉,才發覺原來蘇循哭了。
有那麼一剎那趙季陽的火就上來了,恨不得把人丟下車,想他趙季陽又不是非蘇循不可,想上他床的人更是數不過來,實在沒有必要弄個哭哭啼啼的人回來掃自己的興。
只是他們糾葛了那麼多年,讓他就此把人讓出去,他也怎麼也不能甘心的,何況他跟趙季麟又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趙季陽摸著蘇循的臉,淚水弄溼了他的手,說真的他已經很多年沒見蘇循落過淚了:“哭什麼?”
蘇循閉上了眼,淚水卻像是止不住般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