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說著還真從桌上拿出一大包藥來,李牧歪著頭往裡一看,小到發燒感冒消食片,大到臟腑衰竭,連女人治痛/經的藥他都帶了。
李牧抿了抿嘴角看不出表情,緩緩抬起頭衝齊洛說:“哥,還是你對我好……”
☆、chapter 2
第二章
兩年後的夏天,從法國到紅港的航班上。李牧靠在齊洛肩頭,睡的口水都幾乎要流下來。
齊洛問乘務小姐拿了毯子,小心蓋在他身上,他抿了抿嘴角繼續睡,光潔的側臉細膩而溫潤,映著窗外並不刺眼的陽光可以看得到一層細小的絨毛。
齊洛手裡端著一本書,說是端著不是拿著,是因為李牧靠在他肩頭的腦袋時不時要往下滑,刻意抬高的手臂此時已經有些僵硬。
飛機引擎“轟隆隆”地響,大多數乘客在經歷了長久的飛行之後都昏昏欲睡,機箱裡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李牧這兩年裡變了很多,最典型的是外貌,其次才是性格。歐洲開放的風氣一開始足以令他咂舌,大街上無處不在的熱吻,說不上到底是浪漫還是高調。住處樓下的小酒吧裡,李牧甚至不止一次收到過來自同性的邀請,當然都是在第二年裡。
李牧的身體變化也很明顯,最明顯就是來到法國之後開始逐漸拉長的骨骼。李牧出國之前體檢時只有一米七出頭,五官平凡,身材甚至微微有些浮腫,體重倒是不重,穿上衣服也不顯,那是因為他骨架相對較小,可脫了衣服就看得到他大腿以上胸部以下白浪翻滾軟綿綿的一團小肚子。
到了國外之後李牧倒也不是水土不服,可他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要不是齊洛每天和他在一起,估計要以為這人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成了癮君子。
不過李牧倒是一點兒沒覺著不舒服,反而面色紅潤,該吃吃該喝喝,甚至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量。之後李牧就開始長高,四肢和身量都開始慢慢拉長,好像經過了什麼非自然轉基因改造一樣,不可逆的亭亭玉立起來。
不止李牧自己,包括齊洛和身邊一起來法國的同學和朋友都開始訝異於李牧肉眼可見的蛻變。不止身量,他連眉目好似都開始改變,可又好似沒變,李牧還是李牧,可現在的他絕對當得起眉目如畫這四個字。
李牧從來沒往他媽給的那碗蠱茶上面想過,當初沒一夜暴斃就是他自個兒命好,大概是老爹泉下有知保他平安。而現在他覺著大概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那些高鼻闊目的西方人看得多了,自個兒多多少少會受那麼一點兒改變。
不過大概是因為自個兒底子實在不太好,所以在最初一年裡那些大刀闊斧的變化之後李牧依舊離驚為天人的程度相差甚遠。以他的眼光來說,自個兒最多就是平凡裡頭多了那麼一點兒不平凡,以前是狗尾巴草,現在充其量是帶點兒暗香的蘭草,永遠到不了迷迭香的地步。
而在齊洛看來,李牧的改變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翻地覆。以前他從來沒覺著自己能從一群人中瞬間將李牧挑出來,他永遠安靜而平凡,沒一點兒自己的顏色。
齊洛食指和中指夾住書頁小心的翻過一頁來,李牧靠在他肩膀上,呼吸的時候微微能吹倒他脖頸裡,那種癢癢的感覺直接到達心尖兒上。齊洛側目,現在的李牧似乎依舊安靜而平凡,可這種安靜和內斂讓人發癢。
癢,齊洛覺得自己找到的這個詞兒貼切的令人髮指。
“噯,還睡著呢?”隔壁的薇雅手裡握著本捲起來的雜誌,隔著機艙中間的走廊捅了捅齊洛的胳膊,一雙眼睛總往李牧那邊兒瞟。
“怎麼?”齊洛動了動口型,不用問,旁邊兒那人睡得一臉不知道今夕何夕。
薇雅又往齊洛旁邊兒瞥了一眼,只看到個烏黑的發頂,髮質看起來很柔軟,微長的發散了齊洛一肩。
她伸手丟過來兩張紅色的請柬,上頭沒有惡俗的金字兒金線,暗色的花紋看起來古樸大氣。
“我老爸的訂婚宴,牧牧說要來吃魚子醬。”
溫薇雅,溫氏集團的大小姐,體內有二分之一的法國血統,美的像只大號洋娃娃。一年前在小酒吧裡看見李牧,自覺丘位元之箭射中了自己。小女孩,剛到里爾大學讀書不滿一年,平時住在自己的外祖母家裡,偶爾好奇到這種小酒吧裡遊蕩一次就碰見了還在蛻變期的李牧。
她是個還在讀徐志摩和相信一見鍾情的年紀,火辣而熱情,立刻向喜歡縮在自己殼子裡的李牧發起了窮追猛打。
那時候李牧嚇的整日不敢出門,見著她就像耗子見了貓,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