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暴力之中,生命什麼都不是。冷眼看著門童抱頭蜷縮在地上,我的腦頂處一片空白,但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用力。
至到,另一隻拳頭向我襲來,我及時躲過,才回過神來。
來人依舊年輕,光頭的造型,滿手臂的刺青,典型的古惑仔形象。
我撇撇嘴,皺著眉盯著光頭。
光頭先瞅了瞅我,接著伸腳踢了踢地上的門童,見門童動了動,才回過頭來。他扭了扭脖子,又動了動關節,又是典型的開打表演。
我忍著沒笑,這年輕人可有意思多了。
“讓陳耀昆出來,我是許凡。”我靠到門上,彎著膝蓋,從衣兜裡掏出煙來點了起來。
光頭的眼睛帶著謹慎看了又看,才說道:“他出來,你死定了。”
“他出來,你腳下那個一定死。”我深吸了口煙,一下便吐了進去。我淡淡地瞟了瞟地上的門童,正經地回答道。
18、第十七章 。。。
“他出來,你腳下那個一定死。”我深吸了口煙,一下便吐了進去。我淡淡地瞟了瞟地上的門童,正經地回答道。
光頭開始正視我,上下不停地打量著。終於,他拿出對講機,按通後說道:“跟大B說,有個叫許凡找昆哥。”
對方大叫了聲,忙不迭地詢問:“許凡?誰呀?不認識啊!那條道上的?木野說話呀!你朋友怎地?嗯?”
“你想捱揍嗎?”木野冷下了臉,蠕動著厚厚的嘴唇狠狠發話警告道。
立刻,對方便消聲了。
這時,木野又看向我。我看得到他眼中不羈的野性,那樣的雙眼透著黑色的誘惑。我見過這樣的雙眼,在我的幼虎身上,有著比他更獸性的冷漠。
我慢悠悠地抽著煙,我受著它穿透我的心肺,既痛苦又享受。
這樣的沉默,忽然被打斷了,身後的門穿出了一大幫的人。帶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瘦瘦高高,穿得異常的正經。
我丟掉菸頭,直起身子,回看著他。
“TC!”帶頭人猛地大叫著衝過來抱住了我。
“老昆!”我雙手拍打著陳耀昆的後背,我無法掩飾我心中的喜悅。
陳耀昆這個比我還年長的男人,從十五歲便跟著我在美國的貧民區闖蕩。離去的十年裡,我們在一起的時光竟佔據了我回憶的一半。
在那個人性缺失的時代,我們有著無法統計的不安,所以,我們必須強悍。帶著老昆到處砍人的時候,我儘管笑得沒心沒肺,但能夠自由地飛翔。而後雖然榮耀了,但心卻禁錮了,失去了一切的無所謂。
我假裝著,忍著淚,狼狽的笑著。
“TC,你老了,笑得真難看。”老昆鬆開我,一臉感傷地說道。
我拍拍臉,有意調侃道:“臉都皺成一團。”
“TC,你回來了。”邊說著老昆又摟緊我,狠狠地抱緊。
我與老昆之間的感情,雖然比不得對藍天的強烈,但卻更加深遠。我們之間的牽絆無緣於血源,卻更加堅固。
一不經意轉頭看見了木野深邃的雙眸,其中散發著不可抵擋的火焰。那是野獸遇到對手時產生的血性,真是美麗。
“TC,進去,看看你的天上人間。”老昆搭著我的肩膀,豪放地說道。
我點點頭,算是回應。
正當我們要進去時,老昆注意到了地上的門童。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帶著怒氣吩咐道:“木野,把他處理了。”
出來混的人都明白,廢人,指讓人殘廢。而處理的含義,則是讓他變成一具屍體。我說過,他一定死。
木野聽了老昆的話,未見行動,反而轉頭看了看我。他靜靜站著,似乎在等我的動作。
我眨了眨眼,笑了起來,然後開口:“記得,別讓他死得太快。”
對於得罪過我的人,向來,我不會心慈手軟。
木野死死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他低下頭應道:“知道了,昆哥。”
“老大呢?”老昆語氣嚴厲地糾正著木野。
木野轉了轉身體,鞠躬對著我說道:“知道了,大哥。”
我笑著靠在老昆的身上,語氣輕佻的說道:“要叫大爺。”
聽了我的話,木野抬眼看向我。眼裡播映著隱忍,他握緊雙手,再次低頭說道:“知道了,大爺。”
就木野憋屈的樣子,雖然好笑,卻讓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玩。我擺擺頭,同老昆進了天上人間。